窩兒裡偷懶的郭文強,
“怎麼著啊你這又…”
“我求你了讓我歇會兒,真一晚上沒怎麼睡,勸了小的勸大的…”
包穎一下子明白必然是鄒昱的事兒,收起了臉上的戲謔,
“有什麼能跟我說說的嗎?”
郭文強坐起來想想,發現真沒法開口。首先,他不能擅自和外人說鄒昱的家事——其實就連昨兒他的介入嚴格說起來都是沒立場的:他誰啊?說好聽點兒是鄒的男朋友,可他自己心裡清楚那都是假的,鄒昱那句咆哮明白的告訴了他,是他自己屁顛兒屁顛兒的非往裡摻和,過後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兒犯傻——這的虧是鄒昱自己琢磨過來了,要是還沒琢磨過來那自個兒活脫就是大壞人;說他和鄒昱倆人之間的事兒吧…難道讓他跟包穎倒苦水說那鄒昱就是一蝸牛,仗著自己有個殼兒不管自己費多大勁也只肯伸出倆觸角,稍有點兒不對就縮回去,而那殼兒就是自己惹不起的他姐姐?說自己已經夠有耐性了可還是時不時的覺得自己根本走不進那姐弟倆的世界?說他到現在為止都覺得自己沒摸著鄒昱到底什麼意思?說他一陣兒一陣兒的覺得即使再也不找什麼人鄒昱就這麼守著他姐過一輩子可能也挺好而且他姐肯定也願意?
躊躇了半晌,還是決定挑不那麼重點的說說,
“鄒昱吧,以前有個朋友…後來那人結婚了。”
“哦,那不就沒戲了。”畢竟和鄒昱也算是熟人了,包穎知道他絕對不是能接受這個的主兒。
“是沒戲了,可是,從言談話語裡面吧,還老提那人。就是聊天兒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想起來稍一句那種。而且因為那事兒吧,弄得他到現在也…怎麼說,對這事兒挺灰的。”
包穎認真想了想,也覺得出不了什麼主意——這事兒不是一句兩句能勸得過來的。
“得了不說這個了,你找我幹嘛?”郭文強越想越覺得頭大,索性先拋開。
“哦,鄒昱畫那些草圖我都看過了,根據時長來看基本夠了,剩下的銜接什麼的我估計自己補上沒什麼大問題,我看下一步就是你那後期了。”
郭文強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還有昨兒值班兒的說有個姓紀的男的來找你,說是要辦婚宴過來了解一下的。”
郭文強暈乎乎的再點點頭,
“沒別的事兒了吧?我再睡會兒有事兒讓她們找你。”
包穎點頭出去了,郭文強趴被窩兒裡呻吟——這給鄒昱說不用他再忙活了還得小心措辭,別再讓他覺著是有什麼別的意思…累啊…
阿萍察覺到最近紀麟有點兒不對——如果丁聚賢知道一定會得意:他說的沒錯,再傻的女人對著自己男人的一丁點兒變化都精著呢——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週末陪自己逛商場的時候給他自己挑衣服了。
其實這也正常,紀麟雖然不是那種油頭粉面型的,但是對自己的形象也是在意的,無論是上班還是什麼,一直都整潔大方,應該說,這也是阿萍喜歡他的原因之一:誰願意找個邋邋遢遢的男人呢。
挑了衣服就要試穿,而阿萍覺得不對勁的就是試穿的時候紀麟那眼神——定定站在那裡看向鏡子中自己的目光,審視的像是在打量別人——那種目光讓她吃驚,說不出什麼,可心裡就是覺得不對勁。
紀麟當然不知道阿萍在想什麼,如果真知道了,肯定會嚇一大跳——因為阿萍看對了。他照鏡子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就是如果穿這件去見那個人,在他眼裡,自己會是什麼樣?…會不會,有吸引力…
他一直認為自己很有自制力,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在生活中,都一直為自己超於一般人的自制力感到驕傲。但那天見過那人之後,他的自制力瓦解了。的確,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他應該把這件事忘掉,讓阿萍換一家婚慶公司(這對他來說很容易),然後像之前計劃好的那樣繼續自己的生活。
可他做的卻是,想象著那人的眼光挑選了衣服;巧舌如簧的從阿萍那裡‘要’來了那人的公司地址、聯絡方式;計劃著見了面應該從什麼話題開始——是,他要見面,而不是打電話。不是怕電話裡受到拒絕,而是對那人的思念,已經不能僅僅透過聲音得到滿足。
所以,當其他員工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郭文強還在屋兒裡對著電腦做後期加工銜接的時候,看著那敲門進來的男人,一下愣住了。
“我要結婚了,過來諮詢下婚宴的事情…”
紀麟何嘗不激動,但幸好,他比郭文強的準備更多,調整了下呼吸,還能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