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兒想也未想便一口回絕,姑娘眼下正在議親,倘若報官的話,將來事情鬧大了,哪個敢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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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兒心裡頭急得直團團亂轉,心裡頭亂糟糟的,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
然而事關主子的安危與清譽,由不得菱兒延誤,縱使心裡頭慌亂,菱兒卻極力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咬牙逼著自個恢復鎮定。
心道,姑娘往日並未與人結仇,可前日去那戴家,約莫是生了事兒的,菱兒雖不知是何事,但那日是與太太一道前往的,故此番姑娘失蹤,菱兒並不敢往府裡報。
一時,便又忽而想到方才離開王家前,王公子那一番叮囑,心裡頓時一緊,只不知到底是府裡有心人的算計,還是府外的那個惡霸的…覬覦,可無論是哪路人馬,當務之急,都是要趕緊將人尋到才好,若是去晚了,後果簡直不敢設想。
姨娘尹氏常年身居內宅,對外鞭長莫及,姑娘的事兒要緊,晚了便要出事了,姨娘那邊怕是趕不及了,現如今要趕緊將姑娘尋到,並給救了出來,而能夠做到這事兒之人,得是有權有勢有能力之人。
菱兒細數所有認識的人,三姑娘,王公子,二公子,還有大公子,對了,大公子,大公子,菱兒只喃喃唸叨:“大公子,大公子,對,去找大公子,上回亦是大公子救了姑娘,大公子還曾在咱們院子裡避過雨來著,姑娘還贈了他一盞河燈,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正這般想著,就在此時,忽而只瞧見到霍家馬車從遠處匆匆駛來,霍家大公子的馬車菱兒認得,端午那日,姑娘還有幸坐上了那輛馬車。
馬車駕得極快,前頭有護衛專門駕馬開路,似乎有急事似的,遠遠只見路兩側的行人四處躲閃。
菱兒只當是自個出現了幻覺,心裡想著大公子,大公子便真的從天而降了。
馬車一路快速駛來,菱兒呆呆坐在大馬路上,忘了躲閃。
前頭駕馬的殷離遠遠厲聲喝斥道:“前方何人,還不快快閃開!”
說罷,一道長長的籲聲,馬兒前蹄高高抬起,險些一腳將她踩在了馬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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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兒哆哆嗦嗦跌坐在馬蹄下,小臉煞白,整個人魂都快要被嚇出來了。
殷離黑著臉,揚起手中的鞭子,朝著菱兒身旁的空地上毫不客氣的狠抽了一鞭子,冷聲道:“起開。”
菱兒身子一抖,然而見身後那輛馬車停了下來,早已顧不上害怕,面上大喜,只整個人跪趴在地上,衝著身後的馬車連連磕頭道:“大公子,救救我家姑娘,大公子,求您,救救我家姑娘。”
邊磕著頭,邊繞過殷離的馬,邊朝著身後的馬車方向爬起。
馬車上跳下來一個小廝,見這小丫頭如此大膽,立馬將人給攔下了,生怕驚擾到裡頭的主子。
菱兒只將頭不斷往地上磕,頭皮都磕破了,淌出血來了。
馬車裡卻半點動靜皆無。
殷離牽著馬繩掉過頭來,見地上跪在地上的丫頭有些眼熟,待細細瞧了一陣,心裡一驚,方衝著馬車裡的人稟告著:“公子,是紀姑娘跟前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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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靜默了一陣,片刻後,一直大掌探了出來,掀開了簾子一角,人未露面,聲音淡淡的傳了出來,道:“怎麼回事?”
菱兒正要開口,可見馬車外圍滿了瞧熱鬧的人,她不肯當眾說,縱使對馬車裡的人由衷畏懼,縱使心裡頭害怕得要命,可為了姑娘的清譽,卻只強自撞著膽子哆哆嗦嗦道著:“可否…可否榮奴婢上馬車裡說。”
架馬的車伕與身旁的小廝一臉詫異的看著她,而身後殷離聞言,微微眯起了眼,面上已經開始有些不悅了。
卻未料——
“上來。”
殷離微怔住。
菱兒大喜,隻立馬顫顫巍巍的爬上了馬車。
馬車諾大。
然而一進去後,菱兒卻被被裡頭的氣氛壓抑得說不出話來。
她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雖說不上刺鼻,但在這狹小的空間裡,亦是十分明顯。
菱兒藉著膽子悄悄瞧了一眼,只見大公子手臂受了傷,正用一塊白布捂著,鮮血將整塊帕子給染紅了。
怪道方才馬車駛得那樣快,原來竟然大公子受傷了。
菱兒愣了一陣,見大公子霍元擎直直看著她,雖然未曾說話,但端坐在那裡不動便已經威勢壓人。
菱兒心思畏懼,絲毫不敢左右言其他,只結結巴巴開門見山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