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葉站在一旁,成了佈景板,百無聊賴,抬頭四顧,左邊,姜國府大小姐不住地朝這邊張望,幾番想要邁步過來,都讓丫鬟給勸住了;左邊角落裡,坐著姜國府世子,在他身後,竟還有夏蓮的身影,她看起來愈發地胖了,整個人都粗了一圈,聽說她早就該離開姜國府了,不知怎地還賴著沒回來;
中間的樹下,坐了一大群人,有永康侯府的世子和三小姐,有英國府世子,有二小姐顧淑怡和葉天,還有好幾個從未見過的公子小姐,顧淑怡同永康侯府的三小姐坐在一處,但眼睛卻不住地朝葉天身上看,目光中滿是柔情蜜意,英國府世子是一如既往地淡漠,沒有同任何人交談,臉上掛有淡淡的落寞神色;
右邊的小桌子旁,坐著成國公夫人和世子,這裡是年輕公子小姐的聚會,成國公夫人會來,讓南葉有點意外,不過想想他們世子是個傻子,母親不放心,親自陪著來,也是正常的。
沒想到,成國府世子陸豐逸的反應挺快,馬上留意到南葉的目光,朝她這邊望過來,當一看清是她,激動起來,不顧成國公夫人勸阻,撒腿就朝這邊跑過來了。
南葉只好出聲提醒還在反常中的那兩人:“世子,二公子,成國府世子過來了。”
陸子美抬頭一看,果然是他大哥陸豐逸,神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顧端嘆了口氣,扭頭對南葉道:“你去忙罷,這邊不用管了。”
他們這到底是怎麼了?南葉一面疑惑著,一面聽話地朝射箭場另一邊去了。
這邊,正好有幾個丫鬟躲懶,聊著今天的自助餐,南葉便同她們攀談起來,打聽公子小姐們對自助餐的態度。當得知自助餐既讓下人們變輕鬆,也讓主子們變隨意,上上下下都挺滿意時,南葉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在射箭場的那一頭,顧端已是一手摟著陸子美的肩,一手拉著陸豐逸的胳膊,不知上哪兒去了。
姜國府大小姐丁芷蘭見南葉落了單,又想要過去,她的丫鬟如玉苦勸:“大小姐,您是何等身份,同她說話,都是辱沒了您,怎能親自去找她呢?”
丁芷蘭拿眼瞪她:“你沒見夔國府世子把蜜糖買去了麼?這肯定是南葉的授意!我這口氣,怎麼咽得下!”
都怨丁芷蘭在姜國府地位太低,主子間的內鬥輪不上她,她就只好同些下人較勁了,如玉腹誹幾句,繼續苦勸:“大小姐,您就算要出氣,也得悄悄的,方為上策呀……”
丁芷蘭想了想,覺得如玉這話有道理,終於不鬧著要去找南葉了,改口道:“你總算聰明瞭一回,這主意不錯,待我好好想想……”
什麼主意?什麼好好想想?她這是要暗中報復南葉的意思麼?哎喲我的大小姐,您這智商,其實真不怎麼高,報復的事,還是算了罷……如玉想說又不敢,只能苦笑著看著丁芷蘭皺眉深思去了。
在她們不遠處,顧淑怡已不知何時同葉天都離了席,一前一後地到了一處照屏後。顧淑怡垂著頭,耳根紅紅的,絞著裙帶不說話。
葉天盯著她粉嫩的脖子看了一會兒,笑道:“二小姐不準備作聲了?現下是我們名分未定,尚能偶爾在聚會上見見面,等咱們真訂了親,再想見一回可就難了。”
顧淑怡聽得訂婚二字,耳根更紅了,聲如蚊吶地道:“聽說老太太已經開始準備給大小姐說親了,等她的親事定下來,咱們的也就不遠了……”
“誰跟你說這個來,我又沒急。”葉天笑了起來。
顧淑怡臊得滿面通紅,恨不得把頭垂到胸口上去了。
葉天看著她因為垂頭,完全裸露在外的脖子,突然就理解了那些有錢人,為什麼嬌妻在懷,還要去左一個右一個地納妾,這就好比顧淑怡和香秀,兩人完全是不同的風情,即便同時擁入懷中,也肯定是不一樣的感覺。
想起香秀,他心裡又開始一陣一陣地難受,想他堂堂太學高材生,新科狀元,夔國府的座上賓,香秀憑什麼就瞧不上他?當初悔婚也就罷了,而今淪落成了奴僕,卻居然寧肯當個卑賤的廚娘,也不肯給他做妾!
憑什麼!憑什麼!葉天心裡恨著,問顧淑怡道:“我說的那水粉湯圓……”
顧淑怡見他終於說起正經話題,總算沒那麼窘了,微微抬起頭來,道:“南葉幫我去問過了,說是香秀不會做水粉湯圓呢,想是你記錯了?”
香秀不會做水粉湯圓?怎麼可能?她在家時就會做的!等等……南葉?莫非又是南葉從中作梗,不許香秀同他來往?葉天想著想著,臉色變沉,問道:“真是南葉去幫你問的?你不曾親耳聽見香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