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
張勁也見過那位文阿姨,他自然也知道,何媽媽對何爸爸是何等的百依百順。當時慣於聽從自己丈夫吩咐的何媽媽,即使對於張勁和柳纖纖的未來持支援態度,但是在何爸爸的雷霆震怒之下,也只能瑟縮的惴惴無言,只能無聲啜泣的表示對自己愈發骨礫形銷的女兒表示心痛。
張勁也能想象的出,這個一向傳統,一向在家中幾乎沒有任何發言權的女人,悍然跳出與何爸爸決裂,是一件多麼需要勇氣,多麼艱難的事情。
恐怕,這件事和清淺的病情分不開!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何媽媽才會一反幾十年來的懦弱,迸發出這種勇氣和堅決。
張勁的勸說,又讓何過之的臉色陰晴變幻了一番後,卻還是掙扎的澀然說:
“我真的不應該去,我去了可能會更不好!她們恨我。”
“何叔叔,你”
“不用說了!我的姓格你該知道的,我已經決定了,絕對不會去的!至少今天絕對不會!”
何過之一番斬釘截鐵的話後,張勁無奈了。只好說道:
“那好,我今天不強求您去我那裡!但是,以後如果為了清淺的治療,需要你的幫忙,我希望你不會為了逃避而拒絕!”
“好的,我保證!”
何過之鄭重的說完,就要再次推開車門離開,被張勁再次拉住了。看到何過之扭過頭來的疑惑眼神,張勁解釋道:
“這裡比較偏僻,坐車不容易。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猶豫了一番後,何過之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位子。
當何過之說出一個地名之後,兩人一路上就再也沒有一句交談。直到近一個小時後,車子在一處農民房的樓門口停好,何爸爸下車的時候,才再次打破兩人間的沉默。
何爸爸推開車門下車,向樓道的方向走了兩步,就突然遲疑的頓住了。凝立在原地足有三秒鐘的時間後,何爸爸才木然的轉過身來,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
“嗯小張,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坐在駕駛室中的張勁也回了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道:
“不了,我回去還要照顧清淺!”
接著,兩人有些尷尬的又四目相對的沉默了一會兒後,這才雙雙點了點頭,打算各自離開。
然而,當張勁的車子剛剛發動,已經鑽進樓道中的何過之再次跑了出來,在張勁疑惑的眼神中,何過之羞赧的扯了扯嘴角後,艱難的澀然道:
“那個,我能不能給你打電話,問問清淺和和淑蓉的情況。我保證,不會經常打擾你的?”
見到在自己記憶裡,一向不求人,一向理直氣壯的何過之,露出這幅乞求可憐的樣子,張勁自然不會推卻,點了點頭後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我的新電話號碼是159,我很閒,有很多時間!歡迎叔叔您隨時打電話過來!”
看到何過之掏出手機,哆哆嗦嗦的在手機裡輸入了自己的號碼後,張勁再次啟動車子打算離開。這時,何過之卻再次叫住了張勁:
“等等!”
張勁愕然扭頭看去時,卻看到何過之猛然對自己一個超過九十度的深度鞠躬:
“清淺拜託你了,求求你,一定要盡力!”
一向腰桿子寧折不彎的何大師,居然鞠躬了,物件居然是他曾經鄙夷、不屑一顧的張勁,那個曾經讓何大師覺著與之同席而坐,就是侮辱的張勁!
張勁一愣,剛剛要下車扶起的時候,何大師抬起頭來又是用力的一鞠躬後,轉身離開了。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何大師消瘦的身影在樓道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蕭瑟。讓張勁很容易的就想到了兩個詞——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開車回去的路上,張勁心潮翻湧。一方面是為何清淺心痛,一方面又對如今的何過之感慨非常。
今天,張勁親眼親耳所見所聽,何過之的所說、所做的種種,已經與從前的那個何大師截然不同了。
(未完待續)
538 我來開還不行?
何過之所住的那棟農民房,雖然不像張勁曾去過的潦倒的海三波家關外的農民房那麼髒亂差,但也好不許多。而且從何大師如今這一身邋遢的裝扮上,也不難猜出,恐怕農民房裡,如今何大師這個暫時的家中,也不會多幹淨利落。
何大師這個曾經在精神上、在道德上、在物質上都有潔癖的國學大師,能住到這麼一棟髒亂差的農民房中,絕對不是毫無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