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陽也不好多問,先跟著李虎直接去了外院。
外院那邊宴席不斷,正是男賓喝酒道喜之所,遠遠便聽著那熱鬧聲音,滿目皆紅,喜色一片。
齊慕陽回頭望了一眼沈星源的書房方位,心裡有些奇怪,這大喜的日子,沈星源不出來見客,為何還一個人呆在書房。
“表叔,你來了,快來坐著。”
沈麒看見李虎領著齊慕陽回來了,不禁一笑,連忙起身將齊慕陽領了過來,這一桌宴席上坐的都是沈麒那些好友,除了方少意和還有之前見過幾次的賀謙。
“看樣子,你是平安回來,他沒有對你怎麼樣?”沈麒似笑非笑地瞥了齊慕陽一眼,低聲問了一句。
齊慕陽看見沈恪正忙著給沈家那些長輩,還有前來道賀的貴客敬酒,並沒有理睬沈麒的話,直接坐在方少意身旁,問道:“這次給沈恪道喜的人,有哪些貴客?”
方少意一愣,不明白齊慕陽為何突然問這話,但也沒有多想,細想了想,又望著並未離去的那些人,低聲說道:“那邊那位少年是淮南王世子周珏,他旁邊坐著的是六皇子周箴。另外那邊的則是聖上舅家謝國公家的二少爺謝鵬飛,還有……”
雖說是沈家辦喜事,但畢竟只是沈恪這位晚輩,像淮南王世子能夠過來道賀便給足了沈家面子,總不能還指望著淮南王親自到場。
“沈家在朝中的地位不一般,這送了賀禮的官員還不知有多少。”方少意笑著說了一句。
齊慕陽點了點頭,他自然能看出這沈家賓客絡繹不絕,一個個都帶著重禮,還好沈家知分寸,並不張揚。若不然還不知沈恪這門親事擺場究竟會有多大。
若說起來,這一眾賓客裡面自然是六皇子,還有淮南王世子的身份才最為尊貴,畢竟是皇室中人。
“那邊那位是白御史?”齊慕陽的目光落在一旁正一個人獨自喝酒的白漸青身上,雖是發文,但他心裡已經很確定。
方少意點了點頭。
方少意還準備問什麼,便看見齊慕陽端了一杯酒,朝著白漸青走了過去,眉頭一皺,也不知齊慕陽為何會前去和白漸青這位御史敬酒。
“晚輩慕陽見過白大人!”齊慕陽手上拿著一杯酒,走到白漸青身旁,躬身向白漸青行了一禮,笑著說道。
白漸青一怔,回頭過望著齊慕陽,他自然知道齊慕陽的身份,眼神一閃,他卻不明白為何齊慕陽會過來和他說話,面上不顯,笑著說道:“是慕陽賢侄啊,無須多禮。”
話雖這麼說,但白漸青卻實實在在受了齊慕陽那一禮,臉上的笑容有些敷衍,話語中的疏遠之意更深。
齊慕陽卻是渾然不覺,並沒有看出白漸青的冷淡,手中的那一杯酒舉起,目光清冽,面帶笑意,正聲說道:“聽府里人說父親生前和白大人關係最為要好,一向被父親引為知己。若是父親還在世,想必一定會和白大人把酒言歡。”
白漸青聽著齊慕陽的話,眼角一抽,看著齊慕陽臉上的笑容,一臉坦然,似乎並不是故意在他面前提這些話,心裡有些彆扭。
“慕陽代父親敬白大人一杯酒。”
白漸青心裡自然不樂意和齊慕陽喝這杯酒,只是不好拒絕,只能點頭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微微一碰,一飲而盡。
不料,齊慕陽卻並未送到口中,忽地直接將手中這一杯酒灑在地上,頭微微一偏,笑著說道:“希望父親泉下有知,也能安息,明白白大人這一番心意。”
白漸青面色一僵,很快便恢復自然,眼神一凝,直視齊慕陽這位晚輩,淡淡地說道:“你父親他泉下定然能夠安息,畢竟這齊家有後,他也有人給他送終,好過孤獨終老。”
齊慕陽心裡微微詫異,他倒沒想到白漸青居然會直接說出這番話,看樣子還真是不留情面。也不知這齊景輝生前和白漸青究竟是好友,還是仇敵,居然這般冷嘲熱諷。
不過,白漸青當初既然並未送齊景輝最後一程,在齊景輝死後,和齊府便漸漸斷了來往,說出這番話也並不奇怪。
“白大人,最近慕陽聽見一件事,心裡正不安,想著要問一下白大人。”
白漸青知道齊慕陽的身份,也知道齊景輝這唯一留下的孩子如今拜在崔太傅門下,心裡並沒有小瞧齊慕陽,他已經感覺到齊慕陽來者不善,平靜地問道:“何事?”
“倒是聽我舅舅提起一件事,說是我父親的死並不是意外。”
白漸青心裡一凜,眼睛猛然睜大,沈閣老他怎麼會把這件事告訴齊慕陽,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