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之後,兩人開始接受神威獄洽如其名的地獄式訓練,剛開始的三個月,兩人的身上每天都會增加新的傷痕以及不同部位的骨折。但兩人都忍了下來,因為他們的年紀比同階的學員都大,身體吸收藥力的進度緩慢,必須多受點傷,才能加速體魄強化的程度。
三年多的光景過去,兩人正式加入了誅獸的行列,這年裡米特行年十九,曼丘聖行年二十三。
初次誅獸,就是個三十人共同圍剿的大案子,物件是鬥氣高達八級的沼圖族獸人。一般嗜血獸人的鬥氣都不高,所以他不會是沒理由殘殺無孤的嗜血獸人,根據情報,這名沼圖族人是因為妻子被人類害至難產,母子俱亡,所以才開始出現嗜血的行為。
不過任他理由再令人同情,還是不能逃過上帝的制裁,這一戰使得兩人首次明白到何謂慘烈,灌注八級鬥氣的深綠色巨尾蠻橫擺掃,三十名院士逐個被拍碎腦門,等到獸人服誅的時候,僅存曼丘聖以及裡米特存活,後者肋骨盡碎,眼看是活不成了。
曼丘聖當然不會見死不救,兩人等同手足,他知道神威獄裡有靈藥能救回裡米特,於是不顧一切的死命飛奔,而當他滿懷著希望回到修道院,求告上級院士的時候,得到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句答覆。
“經歷不滿五年的嫩草院士,不值得神威獄浪費珍貴靈藥救治。”
聽完這句話的那一瞬間,曼丘聖可說是怒氣勃發到連五官都扭曲,想當然他不會就此作罷,就是搶,他也要拿到靈藥,而強行執意的結果,便是犯了神威獄的大忌,於是,曼丘聖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被關到神威獄地牢的人類。
如果裡米特是在十七歲,又或者十八歲重傷,那麼這段兩千年前的難兄難弟奮鬥史,到這兒就應該結束了。但可惜,裡米特重傷的時機是他十九歲的最後一天,所以這段奮鬥史,還有著柳暗花明不思議大逆轉呈現,造成了神威獄創院以來最大的危機。
“為朋友要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有趣。”約瑟夫明白的點點頭:“我想我可以理解上頭的考量,他有沒有劣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太強了,留著始終是禍害。”
“嗯!那正是問題的癥結所在。”
兩位神父一同看向球場,計數器正好歸零,哨音響起,籃賽結束,比數是一百二十秒前,那顆三分球進籃後就再也沒有變動過的兩分之差。有人贏、有人輸,但運動家精神不能忘,無論心情如何,彼此還是得鞠個躬多謝指教。
當兩隊鞠完躬再抬起頭,觀眾席上已經人去樓空,在這個國家裡,球員永遠是追不上球迷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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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凡莉嘉道別之後,梁圖真回到家就把大軍塞給克巳處理,自己則進到房間反鎖房門,大咧咧的躺到床上,臉朝著天花板。
事情的轉變讓他陷入了兩難,原本只是對付蹤靡族,現在卻多了個曼丘家。思及與曼丘聖的關係,他就絕不想與曼丘家為敵,所以剛剛才會放任曼丘浩瀚挪去小珊的靈體,要不然的話,其實他是有辦法可以阻止的。
自己應該阻止才對吧!明明就是那個曼丘浩瀚在耍賤。自己該去幫凡莉嘉救回小珊嗎?以凡莉嘉的個性,沒有自己的幫忙,仍是會去搶回小珊的。
唉,不去的理由只有一個,去的理由卻有兩個,儘管作出了比較,還是難以選擇,感覺這種東西,數量是沒有意義的吧!
“唰!”窗戶突然被拉開。
伴著皎潔的月光,拉不拉多犬躍了進來,端坐到地板上吐著舌頭排解運動過後的熱能。
梁圖真沒有轉頭,仍是盯著天花板:“你回來啦,怎麼玩那麼久?”
西恩無力的趴下:“別提了,我足足把這個城市繞了八圈才甩開貂瞳,那傢伙真夠死心眼的,斷了一次還沒學乖。”
“怎麼可能學乖呢,只可能更恨你而已。”
聽著主人嘆息的口氣,再看看主人躺著的模樣,主樸多年,拉不拉多犬看出主人有所不妥:“裡米特,你碰到了什麼難題嗎?”
“是啊,我現在搞到得槓上曼丘家族”梁圖真緩緩的把所有事情說給西恩聽。
拉不拉多犬靜靜聽主人說完,房間裡沒開燈,所以它隱隱泛著銀光的皮毛看起來特別顯眼:“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暗地裡幫忙凡莉嘉,只要不與曼丘浩瀚打照面,他也就不會知道我們跟他為敵啦!”
“你可能沒聽清楚我的意思,我是說我不想與曼丘家為敵,並不是說不想曼丘家知道我是敵人。”梁圖真嘆了口氣:“西恩,這是我心底的關卡,無法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