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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說些什麼才能不至於失了帝王顏面。

他想好一句話的同時,突然被大力撞到了地上。

接著便是周圍一片驚呼,幸虧御前侍衛將壓在他身上掐著他脖子的人架起來,否則他要一口氣悶死在當下。

他站起來一看,竟然是齊臨。

他披頭散髮,手上握著一根帶血的簪子,像被拋到鐵板上炙烤的魚那樣掙扎著,幾個侍衛都架不住他。終於有誰猛擊了他的後腦,他才折翼的鳥般癱倒下去。

殷厲突然覺得臉上一片溫熱,抬手一抹,指頭上都是血。

皇帝在案前坐了快兩個時辰,蓬頭垢面,臉上手上衣襟上全是血跡,然他不宣人來梳洗,也無人敢妄動。

安泰似乎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該倒茶倒茶,該磨墨磨墨。

皇帝臉上的一條傷口已經結痂了,只是臉沒有洗過,仍然顯得可怖。

他呆坐著一個摺子也沒批,一頁書也沒看,不知想什麼。

安泰下去了。

一團人影不知從哪飄進來的,在案前跪下。

殷厲看到這人影來了,竟然如同見了鬼一般,手上拿著的硃筆滾到了地下。

“陛下,當舍則舍。”

影子的聲音也似影子,聽不甚清楚是甚音律音色,好似用了太久的樂器那般。

想成為合格的皇帝,明君,那麼就要有捨棄一切的決心。

所以放下這麼一個人,實在是不足為道。

何況今日已經要行刺與我,更是其心可誅,反臣之子果然一脈相承。

殷厲把手上的念珠掐了一遍又一遍,滿室寂靜,日頭西沉,他終於把念珠往袖子內一收。

“準了。”

他往太乙殿去。

殷厲嫌吵,所以安泰便命宮人將寢殿外邊的蟬全粘了去,往復幾次下來,蟬們似乎學聰明瞭,連飛都不往這邊飛了。倒也省事。

然而今天皇帝卻覺得過於寂靜,滿室只聽見西洋鍾走動的“剋剋”聲,他一向膽大,竟也生出些毛骨悚然的感覺來。殷厲就坐在窗邊,齊臨睡著的軟榻旁,地上支了一個紅木雕蝠的腳凳,原本是放些脫下的衣物,如今在坐在上面,腦袋正好能枕在榻上。

他細細看著齊臨的臉。

大約是這幾個月傷心太多,之前總是心裡無事的他,眉間竟堆起幾條八字細紋。

他想伸手撫平,終究沒有去做。

已成的皺紋,宛如破鏡,再不能撫平重圓。

說能夠做到的,不過是在說謊。

屋裡漸漸黑了,齊臨醒來,朦朧往紗帳外一看,桌前坐著皇帝,正獨自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