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清楚,這事怎麼可以呢?”大哥道。
這問題使她很難回答。她雖在心裡暗道:“我是真的愛他!”但在家人們前面,她怎麼好意思說出來呢?
隔了一會,大哥看到她回答不出,又接著道:“小妹,本國的環境你也明白,犯色雖非犯法,而揆諸人情,卻是有損品德,這種人怎好和我家攀附親眷?所以,我看這事困難重重。”
當然她也想不出具體的理由和辦法,又沒有巧妙的口才說服大哥,同時,自己心裡也十分清楚。這事原是大有困難的,不過情到濃處,堅如金石,她決不願拋棄她的愛人。現在她聽到大哥這樣說法,感到一陣心酸,不知不覺地面頰上流下淚來。她飲泣了。
母親是仁慈的,只是軟弱寡斷,沒有主意。大哥是一家之主,對小妹芸兒愛護備至,由於生性嚴正,處事謹慎,當然他這樣說也是為她著想。
在這種場合裡,還是傻大姐有些主意,她說話可謂深得芸兒的芳心。
“不要緊!”大姐道。“這事又不是在這裡做。叫小妹到仙國去,一切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有什麼關係?”
“仙國,怎麼去法?”大哥問道。
“申請啊!”傻大姐答道。
“什麼理由?”大哥問。
“結婚!”大姐答道。
“結婚要有證件,有什麼證件嗎?”大哥問道。
“這有何難?快叫水金書生寄證件來,問題即可解決。”大姐道。
“現在,如果有些飾物之類的東西,那就好了。”母親的話提醒了芸兒。
“不知道白金指戒是否可派用場?”芸兒興奮地道。
“你有白金指戒?給我看!”大哥說道。
這白金指戒是水金書生贈給芸兒的紀念品。他們在上次分離時,他把它套在她的手指上,作為私訂終身的禮物。
關於贈送那指戒的過程,講起來甚為可笑。水金書生本想早送此物給芸兒,但她在那時覺得太不好意思,終於拒絕接受,後來她想到他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白金是最高貴的,永不變質。”這樣的東西很有意義,它意味著他們之間的感情,永不變質,而且彩頭也好,覺得應該接受,於是她就厚著臉,含羞自動向他索取。
此外,水金書生又贈給她龍鳳天金鎖片和項鍊各一件。
不過,為了怕難為情,芸兒從前沒有把那些首飾的事情告訴家人們,就好好地私自儲存著。
這時,芸兒從衣箱裡拿出一個小包,順手遞給大哥。
大哥拆開小包,看到那些飾物,就對芸兒道:“好啊!有白金戒指……還有天金項鍊繫著鑽片,想來都是那書生贈送的。小妹,你怎麼不早說?還是你們本領大,都會自己去找尋物件,可知姜家的人只有我老大哥最老實……”
大哥的話當然是“一語三關”,因為小弟是自選配偶,大姊和大姊夫是自由戀愛而成為眷屬,如今小妹又是自己找到了物件,而大哥本人,到目前為止,還是單身、光棍、王老五。
“現在有了這些東西作為證件,申請比較方便,因飾物上鐫著‘仙國製造’字樣……”
大哥停頓—下,沉吟地接著道:“可是,我們和水金書生的關係應該如何說法?出境申請書必須詳細填寫,前因後果,決不可有絲毫的漏洞,否則秘密洩露,一切都成問題。”
“我們不妨說水金書生是母親的女友之子,他是在十多年之前遷往仙國的。我家和他家早已有了婚姻之約,而那些飾物都是他家贈送,作為聘禮。現在雙方當事人業已成年長大,應該結婚,小妹不妨利用這個理由,申請出國,名正言順,你們認為如何?”大姐滔滔不絕地說出許多杜撰的事實。
大哥考慮了良久,點頭道:“這倒可以一試,不過,還是小心為妙。我們再仔細考慮一下,有無其他更為適當的理由。”
當時,芸兒看到大哥也肯為她開動腦筋,心裡高興極了,這就意味著她的前途已漸趨光明。
那時,各人又想來想去,可是都想不出什麼是更適當的理由。
於是大哥主張立刻致函水金書生,叫他從速來信,提出當年婚姻之約,井催促小妹快去申請,前往仙國結婚。等到他來信後,小妹便憑此信向衙門辦理申請手續。
此時,大哥忽然從消極的態度變為積極,且肯大力幫助芸兒作出主意,無形中他已同意了芸兒與水金書生的婚事。
同時,母親也欣然了。
於是,大姐誇口道:“還是我的膽量大,有主意,說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