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讓它回到安琪的臉上,在她臉上小面積的區域睃了睃,然後盯牢了她的黑棕色的眸子,說:“我答應給你十五分鐘,就給你十五分鐘,請你在這十五分鐘裡把該說的話全部都說完,因為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你用你的手機設定好時間現在開始倒計時。”
“你們的婚姻關係已經名存實亡,為什麼不解除它?”
“這個問題恐怕你得去問你那男朋友,是他一直在拖著。
“他現在並不反對離婚。”
“因為你?”
“因為我,也因為他面臨的經濟危機。”
“好,我們把這兩個問題分開來談。請問你現在是不是在跟他同居?好,謝謝你的坦率。你既然知道我跟他的婚姻關係續存著,你跟他同居,是一種什麼性質的行為?”
“非法同居。”
“是非法同居,還是他已經犯了重婚罪?”
“這不由我說了算,也不由你說了算。涉及到罪與非罪的問題,由法院說了算,柳總準備起訴他嗎?”
“如果你們老是這樣纏著我,讓人煩了,有可能。”
“那你訴訟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維護你和他的婚姻關係,還是透過這種官司解決離婚問題?先談第一個問題,告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非法同居、犯重婚罪,似乎更像一個怨婦之所為,柳總是個成功的企業家,希望自己的這件事,成為別人嚼的話題嗎?這種方式能把黃逸飛拉回到你身邊嗎?”
“誰說我要把他拉回來了?你可以把他當寶貝,我可不會,我早已棄之如敝屣。敝屣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我知道敝屣是什麼東西,我還知道敝帚自珍。小結一下,我覺得柳總狀告黃逸飛非法同居、犯重婚罪的可能性存在,但不是很大,對吧?”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不過,權力在我手上,我可以用,也可以不用。你轉告他,別太囂張了。”
“謝謝柳總的提醒,順便問一下,這些年,柳總的性生活問題是怎麼解決的?”
“你?!”
“對不起,我不是想有意刺激你。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性生活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是一種正常的生理需要,如果這些年柳總從來沒有過過性生活,那你對自己也未免太壓抑了、太殘忍了;如果情況相反,那麼你跟黃逸飛相比,只有程度上的差別,是五十步跟一百步的關係,我不覺得你更有資格從道德上譴責他。柳總,你是一個長相美麗、氣質高雅的女人,在你面前,我自慚形穢”
“你不用給我戴高帽子,我得提醒你,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想說的是,改變你們這種婚外情、婚外性的狀況的首要途徑,是你們趕緊離婚。我不知道黃逸飛以前是怎麼想的,但我知道他現在不想再拖累你,接著我剛才的話說,只有離了婚,你跟其他男人交往的時候,也才有了合法的資格。”
“我有沒有資格,還要他來恩賜?”
“這不是恩賜不恩賜的問題。也許我剛才的說法不準確,可以打個比喻,比方說冬天已經過去了,春天也已經過去了,都快要到夏天了,我們還有必要穿著冬天的大棉襖嗎?你和他都需要徹底地告別過去,開始一種新的生活。”
“我很樂意這樣做,你帶來了他的離婚申請嗎?我可以馬上、立即給你簽字。”
“很好。但我還是希望明確一點,就是你剛才的表態不是出於某種情緒。”
“情緒?你太看高你的男朋友了,我沒情緒。”
“那就好,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可以討論一下你們兩個離婚的技術性問題?也就是說離婚的條件,主要有兩方面,一是財產分割問題,二是子女監護、撫養問題。”
“哈哈哈,哼,小姑娘,你多大了?本事不小哇,你以一個假的身份進了我的辦公室,我給了你一刻鐘的時間,聽你誇誇其談,你呢?你連姓甚名誰都沒有說,就來代表黃逸飛跟我談離婚的條件,你有資格嗎?”
“如果你認為我沒有資格,你就把我當成一個信使好了。”
“得了,時間也快到了,你回去轉告黃逸飛,叫他親自來,或者委託律師來也可以,如果是律師,讓他別忘了帶上授權委託書。”
“既然是協議離婚,我想就不需要律師了,他親自來,我陪他,柳總你看行嗎?”
“行。”
“那我們要不要拉拉鉤?”
“不必了,你去陪他玩過家家吧。”
安琪還是忍不住有些興奮,她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