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的,沖刷著四周的沉悶。琉璃窗面被那大雨擊得“噠噠”作響,喧譁著,吵鬧著,讓她再也聽不清周邊的一切動靜。於是,她乾脆吹滅了燭火,上床睡覺好了。
這雨果然是下得激烈,莫無痕被那直線下墜的雨滴砸得周身疼痛,還好這不是箭啊,否則,真的要被砸死了。
“莫無痕,你坐進來吧,我出去一下。”馬車內,那沉默了許久的人,終於大發慈悲的開了金口。
莫無痕簡直是如釋重負,眨眼之間就鑽了進去。
“陛下這是要去哪?”稱呼了這麼多年的“殿下”,如今終於能改口了。
南炎睿將身上的龍袍脫了下來,只著裡面素白的錦緞底衣,離開前簡短的道了句:“夜會佳人。”隨後,他一溜煙衝了出去,沒入那厚重的白茫雨幕,頃刻在視線中消失無蹤。
風千雪才睡下不久,那安胎藥的作用很快就讓她要進入夢鄉。嘩啦啦的雨聲依舊震耳欲聾,使得她聽不見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她更是覺察不到,一抹白影如風一般,飄到了她正躺著的床邊。
她的臉在昏暗無光的室內,依舊顯得那麼的白皙。那面板剔透得像是會發出熒光,讓他忍不住便伸手撫上。
風千雪真的差點就睡著了,可面龐冷不防被人觸碰,她突的一個驚醒,警覺的朝那人揮去一掌!
南炎睿急閃中,也迅速出手點下了她的穴道。可那不是睡穴,卻是動也動不得,說也說不得的奇門啞穴!
她只能抬眼看去,在看到了是他後,心下微震!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的?她不是讓他……
但他卻在這時開了口:“雪兒,原諒我,我只想過來和你說說話,我什麼都不會做的。”他嘴上說著不做,可他已經翻身上床,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她又嗅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紫荊清香,那讓原本犯困的她又更想睡了。
“雪兒,那孩子一定是我們的,對不對?我不會相信你和他說的那些話。”他雖在問,但卻並不打算聽她的回答,“可即便是真的,我也不會恨你。”
風千雪心中咬牙,他難道沒發現她給他送回的鳳袍上做了什麼手腳嗎?可她被他點了穴,連表情都沒辦法展露出來。
“我不會恨你,也不會生你的氣,因為一開始也是我的不對。我對你隱瞞自己的身份,確實是為了我的私心。我害怕,你在知道我是二皇子後,會想起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我不敢提,當初你的母親,就是知道了我皇子的身份,才如此忌憚我、憎恨我!所以,我還是用了師父贈給我的那個名字讓你重新認識我。我也很喜歡那個名字,它同樣也能讓我暫時忘記自己的身份,和你無拘無束的相處。”
聽到這,風千雪眼眸有星光在微微閃動,滲出的淚花不時的將視線掩埋,她連黑暗都要看不見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那次在地宮裡,你問過我,我們將來要如何出宮。當時我答得隱晦,但現在,我總算可以說了。”他話到此,又將她摟得緊了一些。她如今身上同樣只著了一件單衣,他甚至能透過那薄涼的布料,感受她面板的光滑細嫩。
他頭一低,發現她正瞪著杏眼注視著他,那盈盈的美目讓他心頭不停顫動,忍不住,他在她眼皮上親了一下,然後,順手替她闔上了眼。
“出宮必須要先登基為皇,那是因為,聖教令牌,只會服務於權利最高的人。我沒想到,父皇會在臨死前,將那令牌交到你的手中。當年我從玉峰山回到皇宮的時候,那夜,父皇便急急招我覲見……”
他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剛剛回宮的漆黑夜裡。
軒澈帝睡前急招,他剛入室,軒澈帝就遣散了周圍的人,然後,讓他向自己跪了下來。
“睿兒,你現在能對父皇舉天發誓,今晚父皇對你所說的秘密,在父皇仙逝之前,都不能向第三人透露半分嗎?”
他凝眉疑惑,可心下這秘密必定是事關重大,否則,父皇也不會如此緊張。於是,他便舉手朝天,剛要開口,又被他父皇再次打斷。
“朕要你,發毒誓。可物件是,你愛上的任何一個人!”
什麼?他更是震驚,他的父皇讓他發的毒誓,報應竟是要放在他愛的人身上?
他不知是父皇真的太愛自己,還是太瞭解自己了。
“好,兒臣對天發誓,今晚父皇對兒臣說的秘密,在父皇仙逝之前,兒臣絕不會向第三個人透露半分,否則,兒臣所愛的人,必會不得好死!”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心竟驀然一痛。他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