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泓聽見顧臨怡受了傷,微微挑眉,卻到底是無動於衷的道了一聲是。這會兒獻王、懷王等人紛紛進前向太后問安,又規矩恭敬的向著貴太妃說了許多賀壽的吉祥話。如此,幾人便是各自告坐。
皇帝挨著太后坐下,回首又瞧了雲千雪一眼。雲千雪轉眸,朝著他清甜的一笑,霍延泓這才安心的回了身。
宮人遞了戲單子上來,太后先讓壽星貴太妃點了及出戏。貴太妃面上訕訕,大是無趣的選了幾個熱鬧的戲目。跟著便是太后、皇帝、諸位太妃、太嬪等人。送到貴妃、德妃這邊,她們便道陪著太后、太妃看戲,一時也沒選戲目。
這時間戲臺上鳴鑼開唱,方才那一場騷動總算平復。
姜子君無心看戲,偏頭吩咐跟著的王振道:“下去好好查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第65章 一石二鳥
方才一場驚險,姜子君也被唬了一跳,回過神的時候先想起的便是雲千雪如何。見雲千雪無事,又安排著御醫為貴妃、裴貴人兩人檢視。扶著雲千雪上來看臺,還未交代什麼,貴太妃便是一陣責難。她這會兒才總算是分出神來讓王振去查一查中間有什麼蹊蹺。
王振喏喏應著悄聲退下,姜子君與雲千雪兩人都是無心看戲。這會兒隔著中間的小桌湊近了,語不傳六耳小聲道:“方才是怎麼一回事兒,我瞧上來的時候裴貴人跟在你的身後。”
雲千雪垂眉,手指嗒嗒的隨著檀板的聲音扣在纏枝花的杯託上,小聲道:“良安從上面跌下來,裴氏原本要拉著我一塊被撞,跟著再跌下去。只是她過來的時候,我便多了個心思,打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我就勢躲了,所以那良安便撞在了裴氏的身上。”
姜子君緊緊的擰著眉心,低低道:“貴妃跌的突然,若非黃槐眼尖,只怕跟著良安跌下去撞到你的人便是我。當時黃槐往後拉了我一把,良安從我身前絆過去,連滾帶爬的奔著下面去了。”姜子君心有餘悸,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所幸你是平安無恙的。”
雲千雪眼波飄向坐在一邊始終未發一言的敦肅夫人,冷然笑了笑,“不是還好,是不妙。只怕跟著還有呢,你且聽方才貴太妃與呂太妃一唱一和,這件事兒沒完!”
姜子君使了這樣大的力氣,算是費力沒討著好處,心裡自然不快,氣呼呼的說道:“她們不就是在打六宮權柄的主意嗎?我不做便是了,就算真讓她鄭氏奪了去,我倒要看看,從前不中用的老好人擔不擔的住。”
雲千雪思了一思,道:“何止是六宮權柄……”她話至此處,卻並未再深說下去。姜子君也是會意的沉默起來,心裡合計著應對的法子。
此時,臺上戲的熱鬧,花旦伴著那絃樂之聲,婉轉唱到:“又只見桂子飄香黃花綻,亭亭玉立傲霜寒,秋卉更比舂花豔,孤芳自賞許誰攀,你是花中魁,我是女中賢,願你與我常作伴1……”
這一齣戲叫做狀元媒,講的是前秦郡主與駙馬柴俊的一段歡喜姻緣。這花旦演的極好,一雙桃花杏眼柔情款款。
這臺上的戲子唱唸做打俱佳,可真論起來,照比這臺下一個個坐著的心懷鬼胎的人,倒有些上不得太面了。
雲千雪陪著看了一會兒,便是起身,讓人向太后身邊的踏月知會一聲,獨自起身去了偏殿。
綠竹等人仔細的扶著雲千雪下了看臺,進了後殿的廂房。伺候著雲千雪躺在房中的榻上,李香薷便將身上帶著裝有艾草的香囊遞給了雲千雪,道:“娘娘放在鼻尖兒問一問,裡面放了艾草與合歡,最能安神靜氣的。”
雲千雪接了那香囊放在鼻尖兒,淡淡清新的花草香氣從香包裡散出來,聞起來倒是真讓她神思得以輕微的舒緩。“尋常人遇見這樣的事兒,頭一個想的便是躲。方才你倒是反應快,竟托住了良安。”
李香薷垂首,恭順的含笑道:“奴婢若是先躲了,娘娘又該怎麼辦呢。也是想著裴貴人來得突然,奴婢怕其中有什麼不妥,也是早就有了提防!”
綠竹冷然一笑,譏誚的說道:“怕是裴貴人沒想到,她早就露了馬腳出來,都有心防著她。今兒個的事兒,她不去找定昭儀,忽然來尋娘娘就已是蹊蹺了。”綠竹說著,亦發怒然道:“娘娘,這一次可不能輕易放過裴貴人!”
雲千雪悠然含笑,輕緩的搖頭,“裴貴人倒是其次,我如今只想著把她背後這人抓個現行。壞了一級臺階,讓德妃撞到我,在同裴貴人一起跌下去。一石二鳥,多漂亮的算計!”
綠竹憤憤的說道:“不必抓現行也知道,必定是貴妃與敦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