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名卻不回答舒妃的話,而是向著那小太監問道:“你說本官從你那裡取過藜蘆,那麼現在本官問你,本官是何年何月,何時何地,因為什麼從你這取得藜蘆。你又為什麼沒記在藥案上。那天本宮穿著什麼衣服,帶著什麼發冠?”
那小太監明顯被莫無名問的有些手足無措,怔了一怔,才有些著慌的回道:“這,這奴才也渾忘了。何況,奴才沒記在藥案上,是,是大人不讓奴才記。”
莫無名越發鎮定,道:“那本官取了多少藜蘆?”
小太監想了想,咬定了說道:“大人取了五兩藜蘆根。”
莫無名轉頭又問舒妃,“娘娘服過安胎藥湧吐大概有多久了?”
舒妃自然也分不清,月份沒到四月的時候,孕吐與湧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等月份進了四月,才漸漸明顯起來。她琢磨著,只怕自己一個不當心就會讓莫無名脫身,當即道:“三月初開始的。”
莫無名笑一笑道:“五兩藜蘆根的粉末,即便是微臣天天下在娘娘您的藥裡,也只能用五、六天而已。”
舒妃眉心一顫,忍不住暗道莫無名太過狡猾,“你,你或許一次放的少,所以……”
“若是少量的藜蘆,娘娘並不會出現湧吐的情況。”莫無名這話一落,舒妃自然有些啞口無言。
何晟隨即道:“請太后、太妃明鑑,是這個小太監在說謊話。舒妃娘娘服用的安胎藥,只怕是從二月開始就已經被人下了藜蘆。少量的藜蘆會出現湧吐,所以下藥的人,為了掩人耳目會選擇在娘娘孕吐最嚴重的時候下藥。舒妃娘娘對藜蘆的反應極大,將藥都吐了出去,如此便減輕了藜蘆的危害。因為這個原因,舒妃娘娘這一胎並沒有明顯的不妥。下手的人不願意前功盡棄,就此放手。因此,換了微臣照養舒妃娘娘的胎後,仍然有人在藥裡做手腳。這藜蘆,並不是在煎藥的時候出的問題。”
何晟說著,立時讓人去取舒妃前幾日煎藥的藥渣。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這藥渣裡並沒有藜蘆一類的東西。若是舒妃娘娘不信,全可以由太后請太醫院信得過的御醫來檢視。”
莊太妃笑了笑,道:“吉祥,去請給我與怡康貴太妃看顧身子的沈大人過來瞧一瞧吧!”莊太妃話落,想著天后笑了笑,道:“沈大人醫術了得,為人也很是淡泊,信得過!”太后睨了她一眼,未置可否。
待沈御醫前來看過那藥渣,便也說藥中並沒有什麼問題。
雲千雪此時才淡然一笑,清凌凌道:“藥渣子沒有問題,就是說煎藥的時候還沒被摻進藜蘆。不是藥材出了錯,那就是煎藥和送藥的人不對了。”雲千雪笑眼看向舒妃道:“我記得,舒妃有孕的時候,怕有什麼不妥,這藥一直都是在宜芙殿煎的。”
舒妃面上仍舊是無法相信的樣子,斷然否道:“絕不會!煎藥送藥的都是本宮身邊一等一得力的宮人,杜鵑與畫眉不會有錯!”
雲千雪嗤的笑起來,慢悠悠,揚聲道:“誰又知道呢!方才舒妃還要將這些人都送去宮正司,如今既是你身邊的宮人出了差池,是否該把你身邊的宮人都送去宮正司呢!”
跟著舒妃過來的杜鵑與畫眉兩人聽了雲千雪的話,嚇得立時跪地,連聲向舒妃與太后等人表忠心道:“沒有,奴婢絕不會害娘娘的!”
雲千雪清冷的哼了一聲,“太后,還是得送去宮正司,才能撬開這些人的嘴!”
舒妃自己才說過這樣的話,如今雲千雪有樣學樣。讓她臉上立時有些掛不住,道:“不成,她們都是我的宮人……”
雲千雪並不給舒妃留臉面,只清淡的說道:“是舒妃的宮人,與不是舒妃的宮人又有什麼分別呢。都是有可能害舒妃的人。何況,眼下來看,這兩個人的嫌疑最大。方才舒妃義正言辭的要將莫大人、何大人送去宮正司。怎麼如今對害自己的宮人倒是鬆口了?難不成,舒妃要姑息養奸?”
舒妃聽了這話,氣的面色發白,有些無言以對。
雲千雪轉頭看向畫眉與杜鵑,幽然道:“是你們誰往舒妃的藥裡下了藜蘆。”她一咳,似笑非笑,又將舒妃方才的話說了出來,“你們可想仔細了!現在本宮好好問你們話,你們就好好說,把該說的都說出來!否則,一會兒統統拉你們去宮正司。那七十二道刑具是什麼滋味兒,本宮只怕,誰也不想嘗一嘗呢!”
舒妃勃然變色,喝道:“元妃,你什麼意思!”
貴太妃瞧著,忙勸和道:“元妃,你也少說一句。舒妃還懷著身孕,才漏了紅,不安穩呢!”
雲千雪步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