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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他忙半蹲下來,仰頭用雙手接著那淚珠,一顆都不教落了地。“你這樣哭,倒不如叫我立時就死了吧。”

雲千雪被這個死字驚得渾身一顫,下意識的緊緊攥住了霍延泓的雙手。生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了似的。她嘴唇幾度開合,看著霍延泓眼中化不開的思念,只穩了穩心神,將淚意忍去,緩緩道:“你回來了。”

這一聲,似乎霍延泓不過是去上了一趟朝而已,彷彿沒有冷宮的那些日子,也沒有獨自在文華院的那些日子一般。他又回到長樂宮,在她睡眼朦朧的時候,坐在床塌邊。她輕緩又婉轉的道了一句,“你回來了。”

霍延泓的雙眼一霧,說不出的愧疚與懊悔,抬手擦著雲千雪眼睛上的眼淚。忽地長噓口氣,猛然將雲千雪擁入懷裡,良久,亦是聲音哽咽,道了一句:“是,我回來了。”

這一句,將雲千雪心底的委屈與辛酸,盡數的喚了出來。她眼裡又是不住的湧下眼淚,似乎分別不見的這數月裡,只能用眼淚來傾訴。多說什麼,都是冗餘和尷尬。

霍延泓卻將下頜靠在雲千雪的臉頰邊,小聲的在雲千雪耳邊低語,“對不起,不該讓你去冷宮;對不起,不該放你一個人留在宮裡;對不起,不該連你病了,卻還渾然不知,連御醫也不能幫你叫;對不起,不該由著惡奴欺你害你;對不起,不該自以為是的覺著將那些人都帶走,便不會有人為難你;對不起,不該讓如嬪有害你的機會;對不起,你有了孩子,該陪在你的身邊;對不起,你受了驚嚇,朕該安慰關懷……朕現在後悔了,朕以為,在冷宮裡,那院子獨立又幽靜,總不會讓你遇險;朕以為,住在關雎宮,讓和敬照拂你,便是一切都妥善。可到底,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可朕也害怕,怕你厭惡朕,最怕你恨我。”

雲千雪聽著這字字句句,一句一個對不起,將她的心生生的揉碎。

原來他都知道,原來他動了那麼大的氣,轉頭,卻仍舊時時看著護著她。

原來,這麼多年,她都覺著自己遺世獨立,孤立無援。竟從未察覺,至始至終,他都在她的身邊。用她看不到,猜不到的方式守著她。讓她免於苦難、免於驚懼、免於悲慟,妥善的捧著她,細心的呵護她。

雲千雪抬眸,自霍延泓的眼中,看著完完全全的自己。那種溫暖熱切的溫度,便似她身上掛著的那塊玉佩,每當手指碰觸到的時候,永遠都帶著溫潤的暖意。

霍延泓眼神帶著些小心,甚至做小伏低,望著雲千雪道:“你離開長樂宮,什麼都沒有帶,朕特意讓尹航將那塊玉佩送去給你。你從前答應了朕,會來找朕。可你還是沒有開口,青萼,你就那麼不願意見朕嗎?如果現在還不願意,朕可以馬上就離開。由著你的意願,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只要你開心,朕都樂意。”他說著,忽然鬆了手。

可雲千雪卻遽然,想也沒想第一次的,緊緊拉住了霍延泓的衣襟,讓他動彈不得。霍延泓將雲千雪揉在自己的胸膛上,面上一閃而過的是早就料到的得意與安心的微笑,篤定的說道:“青萼,你心裡是有我的!”他說著,又更加驚喜的問道:“是從幾時開始的?”

雲千雪臉上一紅,抽噎著,小聲道:“我,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霍延泓一把將雲千雪抱起來,走幾步,坐在佛堂中的蒲團上。將雲千雪整個人都攏在懷裡,由她乖順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眼睛落在雲千雪腰間掛著的羊脂玉佩上,溫軟的笑道:“從頭開始說,從那晚在合歡殿,你明明想說出來,卻沒有說出來的話開始說。”

雲千雪不受控制的,胡亂說道:“雲千雪,雲千雪這個名字是因為,先皇不許我再叫蘇珞。那時候我想這樣再活一世,孤零零的便是形單影隻,就想起那團扇上的一句詩,所以,就……”

霍延泓見她將頭埋得低低的,心裡那一團緊緊繫著的結,似乎被忽然開啟,釋然又鬆快。他搖頭,緊緊攥著她的手,輕聲說:“無論是雲千雪,還是青萼,都不要緊。那是從前的事兒,過了這麼久,早已經不作數了。”

雲千雪的雙眼霧濛濛一片。她不應霍延泓的話,又說道:“那團扇,也是你送給我的。還有,你曾經送給我的那塊玉佩,我不知道怎麼就沒了。那玉佩沒了,我心裡也很難過。後來柳榆拿著出來,我想要回來,卻又不敢。”

霍延泓的眼中大是不忍,抬手從懷中取了出來,道:“朕與你約定來生的玉佩,你當時也應了朕。雖然丟了,可如今尋回來了,你好好收著,往後不許再丟了。”

雲千雪低嗯了一聲,抬手去拿那過那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