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金魯厄正站在船弦邊,驀地他大叫起來,道:“當心!右弦暗礁!”當然他是以梵語說的。
雖然大船速度已是大減,但前進的動力,仍足以被暗礁將船撞擊得四分五裂
“轟隆!”
在“恆河三佛”還未能及得停船的當兒,整個舟軀已穩穩架上暗礁,就是“恆河三佛”再有多大功力也別想將它移動分毫。
伯羅各答正想破口大罵,金伯勝夷卻一揮手將他制止,面容閃過一絲猙獰笑容——
“姑娘好生聰慧,我金伯勝夷深感欽佩!”金伯勝夷操著生硬漢語說完,立刻向伯羅各答打了一個手勢,“恆河三佛”心靈早通,伯羅各答當然明白他的思想。
辛捷心性機警,早已洞悉金伯勝夷的鬼計,一躬身形如狸貓般又跨前三步,離金伯勝夷等已很近了——
金魯厄等正注意著前方,何況大霧是如此濃,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怎會科到敵人從後方掩來,何況又是機智絕倫的辛捷。
果然不一會兒,離船約廿丈處,一個冷冷的女子聲音說道:“好個蠻狗,現在可嚐到姑娘手段了,等下叫你們一個個去餵魚蝦。”
金伯勝夷哈哈一笑,右手一揮處,值羅各答鐵錨已擲出手——
伯羅各答功力幾乎與平凡上人相仿夷,這一盡勢而為勁力有若奔雷,只見那鐵錨挾著“絲絲”破空之聲,直向發話處擊去。
辛捷早料到如此,驀地發難,一個身子飛快朝鐵錨去向撲出,抽空竟向“恆河三佛”等四人各劈出一掌——
金伯勝佛等突覺背後勁風暗襲,都不自覺轉過身來,雙手護住胸前,打定先保住身軀再說。
辛捷正要他們如此,乘四人一窒間,一溜身形早趕出船頭,緊緊追在鐵錨後面——
四人發覺受騙時已攔擊不及,其中金魯厄對辛捷印像最深,雖短短一瞥,已看清是辛捷,不覺脫口呼道:“是他?這小子!”連忙將此人是辛捷告訴“恆河三佛”等。
這突變只不過一剎那時間,不說“恆河三佛”在後大聲咒罵,而辛捷飛出船頭五丈己趕上鐵錨。
辛捷在先前已記清發聲處,此刻真氣一換,雙足灌滿真力狠狠往鐵錨上一頓,自己身體被反用力激得高高騰起,不過鐵錨卻也因辛捷這一腳,稍微向下偏去——
“撲通!”
鐵錨落水聲,緊接著一下女子驚呼聲,辛捷在空中一連換數個身形,減去前飛速度,徑往發聲處落下。
此時大霧瀰漫,辛捷雙目緊緊注視著足下仍是看不見落足點——
船上人剛才大概被鐵錨聲勢駭得心驚膽寒,此時又聞頭頂勁風呼呼,不禁將手中木槳一扳,整個船身硬往左移開五——
辛捷儘量將雙足縮起,但直待他離水面淌不足兩尺,才發覺自己腳下竟是白茫茫一片波濤,何來個舟?
辛捷大驚之下,雙袖奮力向下一壓,整個身子藉著水面反震之力,憑空又躍起三丈,這下他再也不敢大意,連忙開聲呼道:“碧妹?是你嗎?”
立刻有一根木槳伸過來,辛捷穩穩落在槳上,心暗驚這濃霧如此之大,居然身隔腿尺仍不能發現身旁三尺之外的小船——
辛捷得到木槳的助力,一晃身落人船內,濛濛霧氣中,正有一雙清澈的大眼,緊張地注視著他,目光中哀怨的神色像包含著無比辛酸與痛苦。
辛捷立在船頭,似乎在未得允許前不敢冒入小艇,此時他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懼,既怕對方不是心目中所想像的方少碧,而又害怕是!
“碧妹!是你嗎?我可以下來嗎?”辛捷在此大霧中只覺此女郎輪廊已像極方少碧,但瀰漫氣遮掩下她卻是如此冷,冷得辛捷不敢啟口——
那女子久久不答,辛捷也久久立在船頭,相持了好一會兒,那女子才開口平靜說道:“不錯!捷……辛大哥,是我!想不到會在此碰見你!”但辛捷聽得出她語氣中包含著絕大的痛苦與激動。
“籲!”
辛捷長長緩一口氣,自嘲地笑笑然後步下船艙,舟中橫板上正坐著令他難忘的方少碧。“但她是這麼冷冰冰!”辛捷心想,接著打算緩和一下週圍冰冷的氣氛,但總想不出什麼適當的話,只好苦笑道:“碧妹,真高興能見到你,你這些日子——”
辛捷說到此,突然遠處傳來數聲驚呼,緊接著聽得金魯厄叫道:“師父!快!快跳上這礁石——”
又一陣梵語的咒罵聲,還有伯羅各答憤怒的吼叫聲——
方少碧至此才露出一絲淒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