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嫋從宮中得了好些賞賜,也不理會江玄瑾,回府直奔了寒風院去。
易安對於白江嫋的突然造訪有些驚訝,然而不等他詢問,白江嫋便直接將昨日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在清幽宮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給易安說了一遍。
“你是說柳惜煙服用了送子丸?”易安眉頭微鎖。
“對,你可有聽過這個藥?”
易安點了點頭,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桌面上,緩緩道來:
“聽說服了此藥會出現有懷孕的所有症狀,如果不是醫術精湛或者瞭解過送子丸的人,是很難診斷出服過此藥與正常懷孕之人的脈象區別,可是這藥的缺點便是,時間一長,這肚子便會漏了餡。”
白江嫋不可置否,又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那這送子丸可與太后有過什麼淵源?”
“我曾經無意中有聽過一個秘聞,四十幾年前,先皇才剛上位沒多久,當今太后被立為皇后,當時的賢妃聲稱自己懷了孕,哪知後來卻被太后揭穿,其實是服用了送子丸。”
“然後呢?然後怎麼了?”白江嫋急切的問出聲。
易安替白江嫋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又道:“賢妃抵死不認,口口聲聲說自己從沒見過那種藥。先皇大怒,但念著往日的情分,只是將賢妃打入冷宮。當時賢妃宮裡所有的宮女太監全被賜死了,無一活口。沒過多久,因著宮人的失誤,冷宮意外走了水,賢妃沒能逃出來,葬身火海。從此送子丸被列為了宮中禁藥,再沒見過了。”
白江嫋思索了片刻,隱約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隱情,但是卻又抓不住任何重點。
“那當時給賢妃診脈的太醫是誰?”
“先皇一開始不相信太后所說,後來請了太醫院前任院首夏大人診了脈,這才確定。”
“夏大人?他如今身在何處?”
“二十年前便告老還鄉了,算算年齡,也有些大了,不知是否還在世。”
腦海中靈光一閃,白江嫋沉聲問道:“如果柳惜煙的送子丸是太后給她的話,那麼太后手中的又是從何而來?是從賢妃那裡得來的嗎?為什麼賢妃的冷宮會發生意外?是她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嗎?”
易安搖了搖頭:“無人知曉。”
白江嫋又問:“那關於鄭太妃,你又聽過多少?”
“讓我想想。”易安在房間裡來回走著,白江嫋也不出聲打擾他。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鄭太妃便是當年的良妃,進宮以來與賢妃最為要好,同樣深受先皇寵愛。後來賢妃逝世,傳言鄭太妃一直懷恨在心,害的懷孕八個多月的太后摔了一跤,提前生產,這才被褫奪了封號,貶至冷宮圈禁。”
太巧了,這一切都太巧了!
從太后指出賢妃服用送子丸開始,這後面發生的一切都好似是被安排的一樣。
而這些安排,只對太后一人有好處!
白江嫋當即便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若那一切都是太后的謀劃,那麼太后這個人,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見白江嫋沉默,易安便也知道她是想到了些什麼。
果然,不出片刻,就聽到白江嫋問:“就沒人發覺這是太后使的計謀?這兩個都是先皇昔日的寵妃,他也不派人仔細調查一番?就這麼信任太后嗎?”
“不過都是後宮女人的勾心鬥角,皇帝是不會過多插手的,更何況太后母家的勢力太過龐大,就算查出了,先皇也動不了她。”
白江嫋又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賢妃娘娘的閨名中可有一個‘琴’字?我記得鄭太妃的話裡有提過一個琴妹妹,說太后害死了她和她的孩子,是否說的就是賢妃?”
“這我倒不清楚,但是……”易安的臉色也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如果是的話,那賢妃當初或許便是真有了身孕。”
白江嫋當機立斷地說道:“不行,這件事我一定要調查清楚。”
然而易安卻不太贊同她的想法,勸道:“嫋兒,就算真如鄭太妃所言,太后害死了不少的妃嬪皇嗣,如今查出來對太后也造不成多大的影響,更何況這樁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僅有的知情人也都死的沒幾個了,根本是無從查起,還是算了吧,我們再想別的法子。”
“不,易安,”白江嫋執拗地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裡面肯定還有問題,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我們能找出往日的證據,說不定這是個扳倒太后的好機會。”
不知為何,白江嫋內心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當年的事情,絕對是太后一手謀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