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說道:“你們都下去吧。不叫你們都別進來。我跟二姐姐先躺一會兒。”
奶媽子等人雖然有些納悶,但也沒有誰多說什麼,只福身答應著端著盥洗用的東西都魚貫退出。
鸞音在燕舞的身邊緩緩地坐下來,輕聲笑道:“想不到四妹妹已經是大姑娘了,對那些丫頭婆子們,頗有些主子的風範了。”
燕舞冷哼了一聲,說道:“人家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這也是被逼無奈罷了。”
鸞音收了笑,直直的看著她,問道:“怎麼講?”
燕舞嘆了口氣,說道:“難道二姐姐還沒看出來,這個家裡已經沒有我們姐妹的立足之地了麼?”
鸞音緩緩地說道:“我前些日子觸怒了父親,被趕去家廟裡住著,家裡的事情一絲一毫也帶打聽不到訊息。如今剛回來,一切又已經成了定局,所以還要請四妹妹多多指教才行。”
燕舞又重重一嘆,說道:“大哥真是好手段,一千二百萬兩銀子說拿就拿了出來,入了我們家生意裡,把之前跟太太要好的那些族人的股兒都收了去不說,還把太太手裡的暗股也都收了去,而且,這麼多銀子拿出來,竟然絲毫沒有動了他的根本,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鸞音對此事也風聞了一點,只不過當時卻把此事當成了謠傳。想著葉逸風再厲害,一千二百萬兩銀子在那裡放著,就算是皇上花這筆錢,恐怕都要三思而行,他葉逸風能有多大的能耐?
然此時聽燕舞說這些話,便不敢等閒視之了,忙坐直了身子問道:“這事兒竟然是真的?”
燕舞點頭:“自然是真的。不然太太能死得這麼快麼?”
鸞音的心立刻噗噗的跳起來,感覺似乎要有什麼大事兒被髮掘出水面似的,壓低了聲音,湊近了燕舞的面前,緩緩地問道:“不是說得了一種怪病麼?連龔老太醫都束手無策的事情,難道還另有隱情?”
燕舞冷冷的笑,原本嫵媚的一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是無盡的恨,她咬著牙低聲說道:“他束手無策?他被逼到一定的份上,自然也是束手無策的。”
鸞音皺眉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燕舞好久不說話,等到心情略微平復了,才冷冷的說道:“他們做的惡,他們本就應該得到報應。可為什麼偏偏要扯上我姨娘?太太該死,宋瑞家的也該死,可我的姨娘她不該!就因為她也是太太陪嫁過來的人麼?父親可真是狠啊!”
父親的狠,鸞音是領教過的。當初他曾毅然決然的扔下寶劍,讓她去死。
所以此時此刻,燕舞一句話便把鸞音心裡的那根弦撥動起來,姐妹二人之間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只是,鸞音還沒看見燕舞抓狂,她便冷靜的勸她:“四妹妹,姨娘肯定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太太的手裡,或者已經被父親知道了。不然的話,父親怎麼可能不看在你的面子上,給姨娘一條生路呢?”
“是的,姨娘臨死前正好有機會給我說了,她說她不得不死的理由,就是因為大少爺。因為大少爺不會讓她活下去,所以她必須得死。而且還得跟太太死在一起,姨娘也說,她死後,恐怕連個囫圇屍首都不會留下,不光是她,還有可能連太太也是那樣的姨娘好像把什麼都看透了,她連她死後的事情都看透了”燕舞說到這裡,終於嚶嚶的哭了起來。
鸞音伸出手臂去把她摟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說道:“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些。你看看你,明明還是個孩子,卻在這裡跟姐姐我裝堅強。真是可憐啊,從此後,也只有姐姐我會心疼你了。你看看這侯府之內,誰還會在乎咱們姐妹的生死存亡呢”
燕舞正伏在鸞音的懷裡哭著,忽聽外邊有人說話:“兩位姑娘怎麼樣了,侯爺叫人專門預備了醒酒湯叫我送來。你們怎麼都在外邊服侍呢?可是姑娘睡下了?”
鸞音忙拍拍燕舞的後背,輕聲說道:“別哭了,這是碧霄來了。”
燕舞的脊背立刻僵直了,忙從鸞音的懷裡做起來拿了帕子試著眼淚。
鸞音心思千迴百轉,忽然間怒道:“四妹妹,你哭也沒用!這東里間原本就是我的書房。如今你住這裡,你叫我去哪裡讀書寫字?!西廂房和東廂房都空著,你不搬過去還等什麼?”
燕舞一怔,抬頭看見鸞音的眼神後,也撒起潑來:“你我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麼你住正房讓我住廂房?你要讀書寫字不能去廂房麼?反正我就是不搬,不搬!有本事你去找父親說啊!”
兩個人的爭吵聲傳到外邊去,碧霄瞪了門口的丫頭婆子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