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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事變

夜裡,傳來一陣極為隱匿的聲響。

床榻的人忽然睜開眼醒了過來。

黑漆漆的屋中有人影行動,似是怕驚動一旁熟睡的女子,許步薇簡單的穿好衣裳,攏住衣袍,靜默起身離開。

“啪”的一聲,屋中的燈盞忽亮。

她心中一緊,匆忙翻身下窗,從二樓到了院門之下。

客棧以外無其他人煙,出了這道門,四周都是林子,方便隱蔽,不易被人察覺。許步薇事先準備好了物什,昨日趕路之時,她被綁了起來,再加上蒙汗散的作用還未消退,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離開。

燕州之外多山路,現下荒無人煙,天色未亮。若是趁機尋著一處遁去,山長水闊,絕不會輕易找到。

只是她這樣的算盤,實在不算太過高明。

許步薇沒有料到,原來從一開始,屋裡的盈洲便能輕易猜測她的想法。

千鈞一髮之時,身後的人追之而來,一人上前,許步薇以手格擋,堪堪避住方才來的一擊。

少年匆忙向後方躲去。

見她還想繼續動作,那劍鞘抵在許步薇的脖頸之處,只差一厘,便能讓人割喉斷命。

許步薇後退一步。

她抬起頭,順著視線看過去,一時間,顯現出盈洲的清麗面容。

常年查案追人,總會比尋常人更加警覺,她守在屋中,一有動靜便醒了過來,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如今看她的模樣,想來根本未睡。

就算是擔憂她又像先前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回燕州城,也不至於能做到如此地步。

經此一遭,她卻更確定了此事並不簡單。

“你這是做什麼?”

許步薇擋住她的劍。

“我也想問問姑娘,三更半夜,如此行徑又是何意?”

許步薇看她一眼,並未應聲。

二人僵持不下。

她道:“回去。”

回去?

許步薇冷笑一聲,冷眉看著她:“回去做什麼?如今燕州城是何等情形,你比我更清楚,況且,就算我返回長安便真的能一路順行嗎?”

盈洲盯著她,赤誠道:“姑娘若是信我,定然能平安抵達。”

許步薇搖搖頭。

她走不了。

幾日之前,許步薇一路受到暗衛的追蹤,那些北秦人來路不明,一心只想取她性命。她本想到待回到燕州城勢必要將此事問個清楚,可好不容易脫離魔爪卻又遇到了另一撥人,未待她與兄長說明,已經被人送了回來。

當初少女還不清楚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今她卻已經明白了。

她道:“你們不願告訴我,那麼便由我來說。”

“兩國交戰,再掀波瀾,兄長善於謀略,他們找不出漏洞,自然會從許家下手。當初我獨自回去,便已經被暗衛攔得險些喪命。有一必然有二,從一開始兄長打算讓我離開之時,他們便已經算準了要取許家人的性命。”

讓她回去長安,不過是為了躲避北秦暗衛。

盈洲:“姑娘所言,卻總歸比待在此處好,天地之大,一路上不似城中有烽煙戰火。”

許步薇氣急:“若是如此,兄長怎會派你們來看護我,是怕我逃回長安,還是擔憂我性命周全,當真我不能想明白麼?”

盈洲頓了頓。

確實如此,從一開始,許衛同她所說的,便是一定要護她平安。可是,她亦不能讓許步薇留下。

“兄長征戰多年,從未出過敗績,大唐周圍皆是一些小國,勢單力薄。燕州城養兵千日,這麼多年來對那些小戰不足為懼。”

北秦與燕州相隔不遠,地少人多,急於擴張。這些年因崇暘帝年歲已高,一心只求盛世太平,不願發起戰爭。於是,便派了銀川公主與之和親。只可惜,收效甚微,如今不過第五年,那些北秦人便早已蠢蠢欲動。

燕州相鄰便是荊南,荊南為大唐舊部,靠著衛川軍一族,城中皆是兵馬。當初大唐將領親自前來收復,也未曾佔過一絲便宜,如今那麼多年過去,更是無人敢犯。

但燕州城不同,燕州雖身處要塞,更是大唐的國土。遠在千里之外,若是給予大量的兵馬,日後擁兵自重,自是難以掌控。

“一但北秦累積兵馬,僅憑燕州的兵力,那麼這城池,必然成為這些外來者的囊中之物。”

許衛自然也料到了這一點。

只是許步薇不明白,既然戰事如此嚴峻,為何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