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國還是爽快,那老朽可就託大了。”
趙石這裡趕緊轉開話題,不然弄出個老哥來,算什麼?我跟你客氣你必須接著,你要是跟我客氣過了頭,那可就對不住了。
“這善飲之名不提也罷,去年時到了吐蕃,喝的差點鬧出笑話,也虧那裡是化外之地,不然御史們可就又有的說了。”
“歸義王與柱國誓同生死,到了他那裡,柱國的酒量再好,也是不成……不過,老朽聽聞,柱國去了一趟吐蕃,拘了幾個佛陀入京,怕是吐蕃歸為大秦治下的日子,也不遠了吧?”
羨慕也好,嫉妒也罷,趙石只是輕輕點頭,“吐蕃那地界要什麼沒什麼,佔了也就佔了,為我大秦添點光彩而已,算不得什麼。”
無論是張培賢還是韓聰,都深以為然,他們對吐蕃地域到底有多廣闊,也沒什麼概念,當年或許還會因戰馬的緣故,重視一下,但如今大秦有了幾處養馬之地,吐蕃的份量也就開始急劇消弱了下來。
老眼光了,但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
幾個人談談說說,卻都沒怎麼提河洛和中原戰事的話題,幾個人都明白,有時間說呢,不急於一時。
來來往往的試探,才是這會兒的重點。
趙石早有了定計,張培賢等人則非常想知道,趙石此行到底有何目的,朝廷的意思又是什麼。
沒有聖旨,也應該有口諭吧?沒有口諭,也應該有一定的章程吧?但京中亂紛紛的,到底也沒打聽出什麼有用的訊息來,只是將這位晉國公等來了,無的放矢之下,河洛上下的糾結,由此可見一斑。
京官到了地方上,其實就是這麼個局面,訊息不對等,讓地方一下便處於了弱勢之中。
很快,一座府邸出現在了趙石面前,這自然就是張培賢駐蹕之所在了,既是中軍所在,也是張培賢的宿處,也同樣是整個洛陽,乃至於整個河洛的中心。
“柱國旅途勞乏,老朽等就……”
這個時候,跟著過來的一眾人等,也都做好了告辭的準備,到了晚間,還有一場接風宴,那會兒,才應該是為晉國公引薦河洛文武的時刻,宴席上,聽到的訊息,也許會無比重要。
當然,如果幾位大人將軍能忍得住,還要等些日子,才會明白晉國公到了河洛,到底想幹些什麼。
不過不等張培賢說完,趙石已經笑著擺手,“都散了吧,張將軍,韓大人,選個清淨地方,咱們單獨聊聊。”
聲音不高,離的近些人立即臉上變了顏色,張培賢眉頭當即皺了皺,韓聰也是措手不及。
趙石說的,都是常理,眾人這會兒確實沒打算留下,過後安頓完畢,張培賢和韓聰也一定會找上門,先談一談。
但說話的時候是真不對,用句俗話來說,沒給主人留面子,主客顛倒,還如此突兀,於禮不合不說,也得罪人,尤其是這樣的場合,一句話不對,意味也就完全不一樣,牽涉到的是,卻是河洛軍政大局。
氣氛一下就變了,離的遠些的人還有些莫名其妙,但核心處的溫度卻在急劇降低。
趙石環視左右,一直帶著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目光如刀鋒般閃動,“怎麼?接風宴不是在晚上嗎?還等什麼,都給我散了。”
只是騷動了一下,卻沒人動地方,府門大開,府門前卻寂靜無聲,手足無措者居多,但河洛文武的目光,卻齊齊落在張培賢身上。
晉國公威風再大,威名再盛,河洛這地界,還是張大將軍說的算。
趙石嘴角露出些冷笑,如果這裡是他在主事,眾人的反應自然合他心意,朝廷欽使算什麼,到了他的軍中,也沒說話的份兒。
但事情就是這般,自己成,旁人卻不成,屁股決定腦袋,趙石其實也不例外。
到了河洛,這裡不歸他管,一路行來,其間種種,早已讓他有些惱火兒,畢竟他已經給了河洛上下太多的時間,如今還沒有個樣子和章程,那就真的不怪他了。
再加上,他這個巡訪使在河洛可不是呆一天兩天,這個威風必須立下,只是在等時機而已。
和張培賢對視了片刻,張培賢胸膛起伏,最終還是歸於平靜,趙石在這個時候立威,是他沒想到的,打他的臉,給眾人看,他只覺得火氣在心裡一竄一竄的。
不過大將軍張培賢向來隱忍工夫勝人一籌,當年在魏王麾下如此,在長安同樣這般,這會兒思來想去,也不是翻臉的時候,那就只能忍了。
手微微擺動一下,府門前眾人立即作鳥獸散。
誰都明白,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