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事兒,可別怪咱不講兄弟情面,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後面的人齊聲低喝。
李匪雖是出身匪類,但畢竟在軍中呆過不短的時間,這樣一一分派下去,很是顯得井井有條,底下的人領命之後也都紛紛散去。
之後李匪招手叫過身後一個人來,順手將對方手中地一個盒子塞到程順的懷裡,一股撲鼻的血腥氣讓程順皺了皺眉頭。
李匪拍了他肩膀一下,呵呵笑道:“當了幾天官兒,就見不得血了?這個你拿回去給趙兄弟,算是我這個作哥哥的送他的見面禮。
這人讓咱們今晚進西山行宮殺人放火,嘿,起初老子還不明白他們是想幹什麼,但早晨景王帶人主持一個什麼武學大典,好像就在西山行宮吧?這活計可不比現在地差事份量輕了半點去,銀子也拿著燙手,又沒那個過命的交情,所以老子把銀子接了,人頭也給他留下,嘿嘿,便宜佔的有些大,問問我那兄弟,他手頭缺錢使用不?我這附送五萬兩銀子給他,不過之後哥哥的馬可就得他全都接下才行了,首尾也得他來料理,不然西北雖然山高皇帝遠地,也躲不了多少時候的。”
他這裡已經佈置停當,但畢竟只是一隅之地,此時宮中卻正上演著權利之爭的戲碼。
乾元殿上,正德皇帝強撐著身子坐在龍椅之上,這傳位之事本來他還想著等上幾年的,但他的身體突然頹敗至此是他沒有想到的,一些本來應該防微杜漸的事情便有操之過急之嫌,不然他也不會冒這個風險打算在今夜一舉成事了,可謂是人算不如天算的典型例證。
“兒臣叩見父皇,願父皇身體早日康復……”說著這些連自己也不信地套話兒,一上一下的兩位父子的心中卻都有各自的感慨。
瞅著下面恭恭敬敬一絲兒毛病好像也找不出來的兒子,正德皇帝勉強笑了笑,聲音沙啞而虛弱的道了一句,“起來吧,今日這乾元殿裡就咱們父子兩人,有些話兒我要對你說的。”
李玄持立即作欣喜狀道:“有些時日沒有聆聽父皇教誨了,只是父皇的身體……。”
“不礙事,這點時候我還折騰地起。”正德幽幽地目光定在李玄持的身上,好像要將兒子地滿腹心事都看個清楚,語氣卻是越發的淡然。
李玄持碰到正德的目光,眼神不由瑟縮了一下,這位父親雖然已經病重到了極處,身體瘦的好像一陣風兒就能颳走一般,但積威猶在,強自給自己打著氣,恭聲問道:“父皇深夜將兒臣招到這裡,不知父皇要跟兒臣談些什麼?”
“小三兒啊……”
蒼然的聲音卻帶出些慈愛,這在這位皇帝身上可極難見到,李玄持心中一震。這個稱呼自從父皇當了這個皇帝可從沒再出口過,也就是當年龍潛時在府中叫叫的,心中柔軟的地方難免被觸動了一下,接著便隱然明白了正德的意思,那絲被觸動的心絃立即斷裂了開來,低下頭兒,掩飾住自己的表情,作恭聽狀。
只聽正德皇帝猶自說道:“你從小可有什麼志向?嘿。也是父皇對你關切不夠,竟是不知你最想得到地是什麼?”
大殿中恢復了靜默,良久過後,李玄持才澀聲道:“父皇難道真的不明白兒臣最想得到的是什麼?嘿,不過父皇好像就算知道了,現在也不會給兒臣的了。”
正德皇帝眼光閃動了一下,眸光好像風中的殘燭,搖搖欲滅。卻又始終不熄,“你呀,唉,你的眼中只剩下了一樣東西,這就是我所不取的地方。要說你們幾個兄弟當中,你從小便最是像我……”
說到這裡,嗓子中悶咳了幾聲,卻彷彿要將這些年憋在心裡的話都倒個乾淨。聲音也漸漸高了起來,“當年你七叔跟我爭位,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便像你現在一模一樣。
嘿,你作地那些齷齪事情當我全無所知嗎?王世澤,種從端,折木河,這些都是朕的好臣子……
還有慶陽府那幾個。他們真以為能逃得了?你真以為他們都死在慶陽兵亂中了嗎?他們做下的事情,就算朕饒得了他們,老天也饒不得他們,這些都是朕幫你收的場,嘿,若然讓人知道一國太子竟然倒賣軍糧,我大秦成了什麼?朕成了什麼?後世得怎麼說朕?昏聵嗎?”
這一連串像刀子一樣的話問出口,李玄持臉色已經煞白。沒聽見一件事。心裡便要涼上一分,若不是如今已然到了不能回頭的地步。他這時必定已經崩潰了。
正德皇帝也沒容他答話狡辯的意思,自顧自死死盯著李玄持,好像整個病入膏肓的身體中都充滿了怒火,支撐著他站了起來,“這還不算,那些劫道地強人你竟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