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上將,通訊往來,往往意味著離間之計的出現。
張培賢親自送信過來,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只是……是人皆有私心,張大將軍想瞧熱鬧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他這裡一個應對不當,可能很快,這事就會傳到皇帝陛下或者哪位中書重臣的耳朵裡了……
趙石瞧了瞧完好的漆封,轉頭便笑著對張培賢道:“這位嶽將軍……有點意思……瞧這字寫的,咱只能自嘆不如了,聽聞其人丰神如玉,而且文武雙全,又乃名門之後,嘖嘖,生子當如嶽東雷啊……”
撲哧,那邊一口茶水已經全噴在了地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咳嗦聲……
趙石撇撇嘴,心道,笑點太低,真是無趣。
拍打了一下手中信箋,“勞這位嶽將軍掛念,寫了一封信過來,不如……將軍與我一同觀之,看看其人有何真知灼見?”
張培賢一邊抹著臉,一邊擺手道:“姓岳的狡詐如狐,這信啊,不如不看,要老夫說,不如直接轉給後周來使,給他個教訓也就是。”
趙石眯了眯眼睛,片刻之後,才搖頭道:“若是如此,豈非墮了咱們大秦的威名?連一封書信也不敢拆開瞧瞧,若是傳揚出去,未免讓人瞧的小了。”
張培賢目光閃爍了一下,微微頷首,做意動狀。
趙石心中卻已冷笑,只一封書信,就讓你動這許多心思,看來啊,我趙石真是將你得罪的狠了,抽著冷子,就想給咱來上一下……(未完待續……)
第十三卷龍盤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三十章書信(二)
“近聞趙公臨洛陽,不勝欣喜。”
“趙公名傳天下久矣,世之名將不過如此,覽趙公生平,頓覺餘子皆不足道也,可惜,悠悠十數載,趙公縱橫北地,餘困居荊襄,至今竟無緣一見,憾甚……”
趙石毫不猶豫的拆開了信箋,並輕聲唸了出來。
此時他彈了彈手中紙張,笑道:“此人到是自負的緊,即便是些吹捧他人之言,也能自抬身價。”
這話算是說到張培賢心裡去了,只是並不能讓張培賢感覺舒服多少。
他在嶽東雷手裡沒少吃了虧,往遠了說,當年秦軍攻河洛,孟珙守洛陽,秦軍猛攻不下,嶽東雷領兵來援,使秦軍狼狽退兵而去。
直到翌年,孟珙身死,嶽東雷引兵回河洛,秦軍再次兵臨洛陽城下,一戰而定河洛。
這一番征戰殺伐,秦軍傷亡可謂慘重,就算最終佔據河洛,也讓張培賢覺得臉上無光……
說起來,這算是張培賢第一次和嶽東雷對陣沙場,差不多是以大秦潼關精銳,對陣後周一國之力,應該說是雖敗猶榮,而之後一退一進之間,也能顯出不以一城一地為得失的名將風範。
但光就領兵之能來說,張培賢統領的是大秦最精銳的潼關守軍,那時應該說是東軍主力,而且,當年魏王李玄道就曾率領他們與金人戰於河中,一戰而潰三十餘萬金兵。
更何況,張培賢當時麾下還有殿前司禁軍精銳相輔。
而再看嶽東雷所率。則為後周各路援軍臨時拼湊而成。可謂是烏合之眾。
其人領兩淮兵馬。在汝州敗段從文,江善兩部,然後匯合各路援軍,追著秦軍一直殺到函谷,大小數十戰,讓退兵中的秦軍狼狽不堪。
怎麼說,張培賢都不會覺著當年攻取河洛的那場戰事是他生平得意之作。
而往近了說,不說這些年在汝州一線。跟嶽東雷相互纏戰,從沒佔到過便宜,就說去年那場戰事。
嶽東雷起兵太快,就算秦軍有所防備,還是隻能困守汝州,讓其掠汝州百姓從容而去。
這還不算,其人還派部將鄧科順小路直入河洛腹地,弄的河洛一片狼藉,至今鄧科一部,還未曾被完全剿滅……
可以說。經這一戰過後,河北李任權。兩淮嶽東雷這兩個名字,皆被河洛將士恨之入骨。
鄧科,張柔兩人也算是一戰成名。
鄧科已經戰死,張柔則鼠竄而去。
而張培賢,也算是再次於嶽東雷手上吃了大虧。
不說這些,只說這些年過去,河洛大軍在他張培賢率領之下,南壓兩淮,東逼虎牢,不說穩如泰山吧,也算是隨時都掌握著主優勢。
但這麼多年對陣疆場,卻從未見此人送過來隻言片語,而等趙石趙柱國來了河洛,立馬送來了書信,大有惺惺相惜之態,張培賢就算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但這心裡,又怎麼能舒服得了?
按說,一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