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昭臉色一僵,他知道。王漢卿指的還是那件事,那事兒要說也是早有準備,還是他親自派人安排的,但說起來慚愧,此事發作,不但王漢卿不曉得,便是他曲士昭,也是事後才知。
之後他來見王漢卿時,王漢卿大怒,說了兩句。根本沒聽他的解釋,便拂袖而去,讓他尷尬不已,心中也漸生惱恨,要知道,他曲氏一族怎麼說也是皇親國戚,王家落毛的鳳凰,在旁邊指手畫腳不說,有時傲慢起來。如對奴僕,讓人著實無法忍受。
想到這裡。心裡暗道,上了船,沾了水,卻又不想划船,哪有這般便宜的?
“大人何必如此?殿下殷殷期盼,倚大人為柱石,欲要置殿下於何地?”
王漢卿心裡冷笑,又拿二皇子來壓人,也就這點手段。便與之前那件事一般,處處都透著小家子氣,若那等鬼蜮伎倆能成事,天下事有何成不的?
那事打草驚蛇不說,還讓趙柱國提前回京,一些安排也就多了許多的不可知,宮中婦人。還有這些狐假虎威的外戚,果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過曲士昭有一點想的是對的,不論王漢卿怎麼想,如今都已經深陷其中。想要拔腳出來,又談何容易?
果然,王漢卿沉吟了一會,才正容道:“回去稟報殿下,讓殿下稍安勿躁,我早有安排,也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只需靜觀其變就是,不需旁生枝節。”
曲士昭心中猶有憂慮,想要問個明白,但也知道,自己官微職小,根本無法從對方口中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的。
不過他對趙大將軍的印象實在太深了,心裡總是有點不落地,還是試探著說道:“趙柱國回京,去了種從端……據說密探良久……”
王漢卿厭惡的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頭兒,耐著性子道:“種從端人已老邁,早晚會退下去,與他那女婿走的太近,反而殃及自身,當年故事,讓種家一落千丈,這人怎麼還是想不開呢……”
曲士昭心裡鬆了鬆,心想,你真的有對策才好,不然以陛下那性子,太子再做錯什麼,畢竟也是太子,再有趙柱國之助,哪那麼容易被人拉下馬來?
轉念想及自己在此人那裡受的種種屈辱,曲士昭握緊了拳頭,早晚有那麼一日,要讓此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饒,不然這口氣可出不來……
想到這裡,曲士昭目光閃了閃,壓低聲音道:“聽聞……趙柱國昨日去了彩玉坊……”
這次王漢卿真的是忍不住了,眉毛一立,厲聲道:“朝堂之爭,爭的是大勢,順勢而為,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小人伎倆,除了徒增人厭外,於大事再無補益,曲大人,你乃殿下身邊之人,這點道理都不懂,還奢談什麼成就大事?”
這不啻於是指著和尚罵禿驢了,一時間,曲士昭臉色漲紅,尷尬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王漢卿更是不留什麼情面,“來人,送客……”
這個時候,曲士昭哪裡還有臉留下來,匆匆一拱手,灰溜溜的便跟著人出去了。
王漢卿站立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心中惱火兒的想,讓這等小人常在殿下身邊伺候,莫把殿下也帶壞了,還是得想個法子,將這等小人在殿下身邊趕走,不然的話,殿下即便得了儲位,繼位為帝又能如何?
朝堂上下,又有誰能忍受一個只謀陰司之事的皇子為儲君?難道讓當年太子李玄持之事重演一遍?陛下首先就不答應的。
再想到皇后崩逝那事,其中也是大有疑問,多數是曲氏在其中做了手腳,他心中不由一寒,陛下那裡肯定是心裡有數的,不然不會為了刑部那些事,做雷霆之怒,嘿,還真是一箭雙鵰了,但他們想沒想過,陛下既然心裡有數,還能繼續任你妄為?唉……王家莫要上錯船了才好啊……
不過話說回來,王家如今也沒什麼退路了,也只能站在二皇子一邊,王漢卿搖了搖頭,得罪了小人不怕,就怕是得罪了二皇子……說來也是可笑,王家竟也有畏懼讒言的這一天……
走一步算一步吧,本來趙柱國回京就是件好事,回到京師的大將軍,也就是隻失了爪牙的老虎,籠中之困獸罷了,陛下又對此人忌憚極深,所以只要找準時機,就不難除了此人,希望那些小人別壞了大事才好……
他在這裡擔著心事,而出府的曲士昭被冷風一吹,心裡那股野火卻騰的一下就上來了,回首望著王氏巍峨沉肅的府邸,恨聲道:“老匹夫,今日之辱,來日必當百倍奉還……”
語氣之怨毒,實是讓人不寒而慄。
回去的路上,曲士昭卻是下定了心思,若讓王漢卿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