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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部分

道:“張大將軍運氣不錯,但怎麼能比得上您老成持重?”

種從端搖了搖頭,長噓了一口氣,其實直到這個時候,才從聽到河中怎麼怎麼樣的震驚中脫離出來,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趙石說的不管摻了多少水,但河中不穩肯定是真的了,女婿說對了一件事,那就是一旦河中有事,首當其衝的肯定是自家女婿。

如果能早幾日召他入京,也就沒有這麼多的事故了,但……恐怕陛下還當眼前這個青年,是平蜀歸來的那個少年人呢,可以任意拿捏,任意處置。

所以做出那等姿態,還不是就想自家女婿自己低頭,這樣的手段以前或者可行,但現在嘛,卻真的有些過了,其舊部多在河中,與西北張祖的孫兒乃是結義兄弟,蜀中多有舊交部下,還是種家的女婿,又和太子交從甚密,根基雖淺,但已經扎的很牢了。

再這麼對待其人,哪裡能成?就算自己這個岳父,好像都成了他的棋子了,還有什麼人是不敢算計……種從端暗自嘆息了一聲,去了其他雜念,沉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剛才已經問了一句,但現在再問,意味卻已不同。

趙石能品味的出來,心中不由一喜,笑道:“您德高望重,不是張培賢可比,也只需穩坐於位,張培賢便無從下手,一旦鬧起來,您是老臣,他乃新貴,總歸是他落個沒臉……”

種從端聽了,眼睛立時一瞪,這是要他和張培賢打擂臺了,他此時是真摸不準這個女婿到底要幹什麼了,反正已在這小子面前丟了一次臉,也再顧不上什麼威儀氣度,這也是他在女婿面前所竭力保持的姿態,要知道,當年平蜀時,他可是地道的大將軍下屬。

而現在,他也顧不了那許多,張嘴便問:“張大將軍是有哪裡得罪你了?”

趙石搖頭,“非是張大將軍得罪了我,而是此時京中,定陽侯,大將軍張培賢最讓我忌憚……”

好像一聲炸雷在種從端耳邊響起,簡簡單單一句話,在種從端聽來,卻已暴露了太多的東西,是啊,京中除了大將軍張培賢,再沒有人于軍中威望上可與他相比,現在的他,也許不需手握兵權,一聲呼嘯,也能讓人聞聲景從。

比如羽林左右衛,比如左右屯衛,再比如雄武軍,這裡面有多少人曾隨他出生入死?誰也說不清楚。

張大將軍若陷身於樞密副使之爭,哪裡還會顧得上其他?鬧上這麼幾次,若張培賢在樞密院變得無所事事,威名掃地是一定的了,還有什麼可以讓人忌憚的?

但他這是要幹什麼?這是要幹什麼?

種從端滿臉的驚疑,瞅著趙石,上下打量不休,這個女婿好似發自骨子裡般的野心和煞氣讓他一陣心寒……

這個時候,儘管感覺分外無力,但他還是勉強開口勸道:“當年之事,你也算經歷了的,而老夫若與你一般,當年種家,不復存焉……”

趙石哪裡會被這麼一句軟弱的話所勸,當即便道:“當年之事,我有從龍之功,然到時候,陛下可願念及當年之情,饒我全家性命?不過您也放寬心,此只為身家性命爾,若陛下依舊重我信我,旁人也不來謀我,也不過些許未雨綢繆罷了,不過,旁人若是拿著刀來,我也不能引頸就戮,任人宰割,這些準備,正為了非常之時而設……”

“您若覺著不划算,還請您立上辭呈,朝野之事,便也與您無干,但我不成,家人性命之安危,麾下舊部之榮辱,皆系我一身之上,我卻是放不下的。”

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一個盯著酒菜,心中多少有點把握,一個盯著窗外,心裡翻騰,猶疑不決。

沉默的時辰很長,但終歸被種從端沙啞著嗓子打破,“好,我就隨你走這一遭……”

趙石笑了,接著便拿起酒壺,為老丈人的酒饌中添酒,一邊就想說話。

但種從端擺手,盯著他的眼睛繼續道:“你給我一個實話,若陛下……陛下想要……你會如何?”

趙石搖頭失笑,站起身來走到窗欞之前,一把推開窗戶,望著安靜的夜色,聲音傳來,卻好像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就算是陛下,也不成的,趙石的命,除了自己,誰也拿不走……”

種從端雖說滿腹的憂慮,但此時心卻定了下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一句話所表露出來的決心,聽著好像有些不對勁兒,這話乃地道的大逆之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趙石卻說,自己的命連陛下也無權決定,這無疑是大逆不道之言。

但種從端卻未如方才般震驚,而是定下了心來,其實,這並不難於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