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張啟功那直白的話,內殿諸大臣不由地眼角抽搐了幾下。
其實道理他們都明白,而虞子啟也只是看張啟功不爽而譏諷了一句而已,只是沒想到的是,張啟功居然解釋地如此直白,這反而讓虞子啟感到有些尷尬。
見殿內的氣氛有些尷尬,趙弘潤笑著岔開話題道:“既然內朝出現分歧,那投票表決好了,唔,啟功的意見是罷黜,諸位呢?……李粱大人,要不你先來?”
李粱知道趙弘潤是想緩和氣氛,非常配合地故意嘆了口氣,隨即表情古怪地幽幽說道:“既然太子殿下詢問在下這個被楊宜取而代之的原戶部尚書,那在下可就要站在張大人這邊了……”
縱使趙弘潤等人明知李粱是故意作怪,卻也忍不住笑了出聲。
而此時,李粱這才擺擺手,笑著說道:“玩笑玩笑,李某可不敢假公濟私、伺機報復。”說罷,他收起了笑容,正色說道:“李某以為,鄭圖、陶嵇、楊宜,太子殿下不妨先用他們一陣,這有利於太子殿下將朝野的勢力擰成一股……”
“臣附議。”禮部尚書杜宥符合道。
一圈下來,除了張啟功表示反對委用外,其餘內朝諸臣都傾向於李粱的意見。
道理很簡單,鄭圖、陶嵇、楊宜,這三位朝臣是由舊太子趙譽提拔起來的,若是太子趙潤將其罷黜,難免就會讓雍王黨這一撮人失望雖說以目前趙弘潤的權勢來說,就算雍王黨勢力不支援他,也絲毫不會影響趙弘潤的太子地位,但說到底,這對於日後要執掌整個魏國的趙弘潤來說,也是非常不利的。
皇子可以朋黨,但對於君王,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因此,依舊重用鄭圖、陶嵇、楊宜三人,藉此將雍王黨那一撮人拉攏到太子趙潤這邊,這才是上策。
至於日後鄭圖、陶嵇、楊宜三人若是犯下了什麼過失而遭到罷黜,那就不關趙弘潤什麼事了。
“好,那就讓他們三人留任吧。”
趙弘潤輕飄飄地就決定了鄭圖、陶嵇、楊宜三位朝中尚書的任免之事。
看了一眼殿內諸人臉上的笑容,張啟功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別看七票對一票,彷彿張啟功輸了,但事實上,以張啟功的才智來說,難道果真不懂得這個道理麼?
當然不是,只不過,以他目前的立場來說,他必須這麼說,藉此向太子趙潤表明,他已跟過去、與雍王黨劃清界限。
也正是因為這個道理,諸位內朝官員,都沒有奚落張啟功僅僅只有他自己一票的事,哪怕是虞子啟都不曾開口,因為他們也清楚,張啟功非但沒有輸,而且還贏了贏在了另外一件事上。
在慶賀了一番內朝首次集體表決的大事後,趙弘潤詢問道:“對了,那四份詔令可曾擬好了?”
他所說的四份詔令,即是指恢復浚水軍且由李岌擔任主將、恢復成皋軍且由周奎出任主將、恢復汾陘軍且由蔡欽出任主將這三份詔令,再加上令龐煥率鎮反軍征討宋郡睢陽的這一份詔令。
總共四份。
“已擬寫好了。”禮部尚書杜宥將幾卷詔書遞給了趙弘潤。
趙弘潤逐一攤開這四份詔令,見沒有什麼差錯,遂又遞給介子鴟,吩咐道:“蓋上(太子)印璽,發下去。”
“是,太子殿下。”介子鴟拱手接過。
片刻工夫後,介子鴟便蓋好了印璽,隨即將這四份詔令又遞給了小太監高力,由後者代為派人頒佈。
期間,原兵部尚書徐貫好奇詢問趙弘潤道:“太子殿下欲出兵宋郡?”
因為在座的皆是趙弘潤自己欽定的內朝官員,他也不隱瞞,搖搖頭說道:“恰恰相反,本王決定儘快落實出征河套一帶的準備,宋郡這邊……我打算暫時擱置。”
在座的諸臣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自朝廷與宋郡的北亳軍撕破臉皮後,朝廷至今為止已組織過兩次出征宋郡的戰事,第一次,即是指雍王黨、慶王黨、肅王黨這三方國內貴族的私軍,但期間因為惹出金鄉屠民之事,而令諸魏國貴族的私軍陷入了泥潭。
而第二次,則是在舊太子趙譽執政期間,趙譽分別派遣了魏武軍與鎮反軍,前者負責維持梁魯渠的運作,而鎮反軍則主要負責圍剿北亳軍。
但由於北亳軍藏得太深,縱使是南梁侯趙元佐,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主要是北亳軍根本不露面,南梁侯趙元佐再有能耐,也沒辦法從那麼多的宋民當中,將北亳軍士卒一個個揪出來。
正因為這個原因,朝廷對於出征宋郡的熱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