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海蘭察再也無心蠻戰,立即下令全軍後撤,回救大營,哪知道他這一下令撤退並不打緊,清兵秩序當堂一陣大亂!
要知道從前的軍隊,通訊聯絡並沒有今日那般便利,尤其是在幾十萬大軍交戰的場面,要想上情下達,真個談何容易?
福貝子這一下令撤退,三軍壯士不知道箇中底細,有的以為大營遇劫,有的以為前方潰敗,一時軍心渙散,狼奔狽突,人馬互相踐踏!
海蘭察看見三軍大亂,他坐在轎子裡,連連頓足,叫道:“不好!中計中計!”
立即命令司號官吹集合號,剎那之間,數十支海螺號角,嗚嗚嗚的吹奏起來,福康安手下這一支徵西大軍,畢竟是身經百戰的雄師,並非烏合之眾可比,集合號聲一響,紛紛結集一齊,排成數十個輪型的圓陣,步兵在內,馬軍在外,長槍弩箭押住陣腳,徐徐後退!
福康安又派出幾百名削刀手擔任執法,有胡亂奔竄衝突的立即斬首,這樣一來,原先是極端混亂的徵西大軍,秩序慢慢恢復過來,一邊作戰,一邊撤退。
可是先鋒部隊退到大營邊緣,不禁又吶喊起來,原來這一帶草原上,火勢已經成了燎原之局,濃煙密佈,火舌四卷,天空又吹起強烈的東風來,草原上幾條火龍,到處蜿蜒,直向清兵營壘撲去,留守大營的清兵,看見火焰迫近,紛紛捲起帳幕,搶運一切馬匹輜重,運出營外,這一邊福康安的前方大軍,被這幾道火龍隔開,沒有法子搶救大營,只好巴巴的望著自己營壘,吞沒於火海之內!
另一方面,金弓郡主望見清兵大營火起,知道計已得手,她命令廓爾額兵,不用銜尾窮追,要搶奪清兵馬匹,眾軍壯士聽了,莫名其妙,以為自己不趁著敵人混亂的時候,拼命掩殺,以竟全功,難道搶奪一些戰馬,就這樣收手嗎?
等到清兵結成圓陣,馬隊押住陣腳,大家方才恍然覺悟過來,佩服金弓郡主的遠見,清兵原來是有節制的雄師,而且對方人數比自己多出幾倍,如果過於窮追,必定被它反噬,各部隊只好依照命令,搶奪清兵馬匹,可是對清兵委棄滿地的甲仗,卻是半件不要!
孟絲倫一直追出二十里遠近,立即鳴金收兵,把擄獲的馬匹和戰利品,帶回銅鼓關上,金弓郡主返到關上,首先把智禪上人的遺體火葬,各人都有說不盡的哀傷震悼!
瀟湘仙子向孟絲倫道:“明兒和阿布敏殿下返到王城請求增援糧草,已經好幾天了,還不見有資訊回來,還有冷師姐跟他們一道兒去的,也像石沉大海,完全沒有訊息,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意外,還是讓我到加德滿都王城去走一遍吧!”
孟絲倫點頭道:“很好,如此有勞前輩!”瀟湘仙子飄然離開關隘上路不提。
蕭玉霜剛才離去,管糧官接著進來,說道:“孟姑娘,軍糧快要吃完了啦,只有明天早上一頓,晚間沒有糧食了!”
孟絲倫說:“哦!還剩下半日糧,這不打緊,咱們今天跟清兵打仗,搶奪了對方一萬多匹戰馬回來,把擄來的戰馬統統宰掉,用鹽醃好,拿去做糧食吧!”
大家方才明白金弓郡主剛才在戰場上不要甲仗,只搶馬匹的用意,原來是拿來充當自己的糧食!一萬多匹戰馬,至少可以支援得三四天,雖然不是一勞永逸的方法,也可以聊濟燃眉之困,掌糧官諾諾連聲退下,吩咐士兵宰馬作糧,暫時不表。
現在再掉轉筆鋒來,述說被困在假山石洞裡的史存明、阿布敏王子、冷霜梅三人,冷霜梅著了女巫藥蜂的螫刺,行氣驅毒,不能動彈,他們三人坐困在石洞裡,不經不覺,捱了幾個時辰,在這幾個時辰裡面,史存明和阿布敏王子固然是戰戰兢兢,度日如年,假山石陣外面的薩菩婆和哈延好相,也是焦急萬狀,因為他們知道國王在醉酒之中,只可以矇蔽他一時,何況隻手不能遮天,宮廷裡的衛士,未必會個個受自己控制,萬一國王酒醒之後,有一些存心忠義的衛士,把假山石洞裡圍困阿布敏王子的情形告訴國王,那豈不是大糟特糟?所以就薩菩婆這一方面來說,如果不在這幾個時辰內,把石洞的三人完全殺卻,那就是無窮的禍患!
哈延眉頭一皺,走到薩菩婆的身邊,就著她的耳朵說道:“國師爺,我看還是施用火攻,才是上策!”
薩菩婆皺眉道:“這一座是石頭砌成的假山,不會著火,只有用煙黛的法子,可是不把柴草搬近洞口放火,火煙不能夠攻入山洞裡,也是徒勞,一近洞口,那姓史的便由洞裡撲出來傷人,沒有人敢上前,怎樣放得成火?一時之間,又沒有別的方法!”
哈延說道:“我這裡有一條計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