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保衛戰”的狄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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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漸漸接近了放學的時間;家長們陸續聚集到校門口,狄延驚奇的看著越來越多的車輛;耳邊慢慢混雜了各種各樣的聲音,有男有女;其間還有相識的家長交談的聲音;整個校門口慢慢變得熱鬧起來。
眼見來接孩子的家長越聚越多,狄延索性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來接孩子的多數是家庭主婦或者清閒的老年人;像狄延這樣一身流氓老大氣質的男人還真是少見的;可以說幾乎是他一下車,就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側目。
這廝一身黑衣;臉上還戴著一個遮得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加之他身高腿長,衣著又價值不菲,站在一群多是婦人的家長群裡自然就格外顯眼。
活了三十多年,他從來都沒想過這世上還有另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縮小版,狄延覺得接孩子還真的是一個新奇的體驗,尤其是接的還是自己的孩子,這種感覺很微妙,很奇怪,似乎是滿足,又似乎是自豪,這種感覺讓他找不到形容詞。
家長群裡,漸漸有一群小朋友陸續跑了出來,有孩子軟乎乎的喊一聲“媽媽”便直接撲向了自己的家長,那種親子場面讓狄延第一次體會到了感動是什麼滋味。他忽然就覺得鼻子發酸,一種油然而生的內疚感幾乎在瞬間淹沒了他。
狄延忽然明白了“兒子”這個詞的意義,他就是自己的新生,就是自己的延續,兒子是屬於自己的一半,這種只有骨肉相連才能夠清楚的體味出來。
有的家長接完了孩子便直接離去了,有家長來接的也多是年齡不大的小孩,狄延走進了校門口,站定了,直直的盯著裡頭往外走的小朋友們,這種等待的心情讓他又緊張又興奮,如果說昨天晚上看到資料的時候只是因為忽然有了樂子的新奇心情的話,那麼現在看到一幕幕的親子圖呈現在眼前,狄延忽然就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感。
如果說緊張這種情緒本來就不該出現在他的身上的話,那麼這種惆悵感就更是不該存在的。狄延倚在校門口默默的看著魚貫而出的小矮子們,那一張張稚嫩童僕的臉蛋上滿是天真愉快,狄延回想這十年來的所作所為忽然就發現了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麼非常寶貴的東西。
不管當初小野美沙是為了什麼私自懷了他的種,不可否認的是,狄延在這一刻是很感謝他的。
尤其是,看到藤原明它在眾多的小鬼頭們之間出現的那一刻。
“為什麼女生做錯了題都不要受罰的,我們卻要站在後面罰站?”跟著狄明它出來的是個胖嘟嘟的小男孩,揹著一個印著哆啦a夢圖樣的書包,嘴巴里面還在嚼著大白兔,說話間把手中的糖紙隨手丟在了地上。
“因為我們是男子漢啊!”藤原明它眨眨眼,低頭把糖紙撿了起來,塞回了小胖子手裡:“我們有強健的身軀和敢作敢當的精神,女生們嬌嬌弱弱的當然不能隨便罰站,這麼熱的天,會中暑的!”
小胖子不甘不願的走了幾步路將糖紙丟在了垃圾桶裡,不滿的道:“可是我媽說我也很嬌弱的,我身體也不好啊,今天都差點中暑,你看我圖上的汗。”說著還把頭髮扒拉著,露出了水淋淋的額頭。
“這個……”藤原明它看了看他凸出的小肚腩,想了想,天真的歪了歪頭,疑惑的問道:“我爸爸說人身上的脂肪多了就會很熱,皮厚了也會很熱,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
“是真的嗎?”小胖子瞪大眼睛求助,聲音憨憨的,伸出小肉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沮喪的道:“那怎麼才能讓皮變薄呢?又不是包餃子,多擀兩下就好了。”
“……也對啊。”藤原明它剛想說什麼就見小胖子忽然張開肉呼呼的手臂邁著短腿顛兒顛兒的朝前面跑了過去:“媽媽!”
前面一箇中年女人挎著名牌包,寵愛的拉住了小胖子的手,那小胖子回頭揮了揮爪子:“藤原明它,明天見!”
“拜拜。”藤原明它也伸出小爪子揮了揮,鼓了顧嘴巴,張大眼睛站在了校門口東張西望。
狄延就站在他身邊,此刻心情激動的不言而喻。
哎呀呀,喬文欽那混蛋說的確實不錯,這小鼻子小眼睛就跟自己小時候是一模一樣的,還能有多像呢?
他輕咳了咳,開口道:“狄明它。”
話一出口又覺得似乎不夠溫柔,瞧,對方正警惕的看著自己呢。
狄延露出一抹笑容,“它它啊,爸爸來接你回家。”
它它皺起眉,小腦袋仰著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忽然掉頭就往學校裡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