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眼漢讓你好好休息!”
好吧,好吧……阿波羅尼婭絕望地想,從身後扯下被子蓋在斯內普身上,又將手一伸——床頭櫃上她昨夜入睡前看的《希臘棺材之謎》輕盈地躍起,落在她掌心。
穩定環境內短距離飛來咒,無聲無杖版本。阿波羅尼婭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半個小時後,她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又過了半個小時,她也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無休止縈繞的夢境裡,阿波羅尼婭忽然覺得頭皮發麻——一天之內飛進她家的第二隻鳥,正踩在她的頭上。
阿波羅尼婭覺得整個頭臉都籠罩在一片火辣辣的熱意之中,烘得她滿面通紅,一直到腳趾尖兒都是暖的。
睡眠,哪怕是在最安穩的被窩裡,也沒有如此良好的效果,何況他倆現在分享同一床被子,睡得四處漏風。
“誰?”她迷迷糊糊地問,睜眼看見一大片紅霞般的羽毛從眼前閃過。
火警!!!!
阿波羅尼婭“騰”的跳起來,在她頭頂的福克斯驟然失去平衡,飛起來狠狠一翅膀捎在她腦門上。
“福克斯?”阿波羅尼婭驚訝地問,“鄧布利多教授有事?”
福克斯靈活地用鳥眼白她,將緊扣在鳥爪中的一張便條扔在她臉上。
“你真該和你的主人好好學一學禮貌。”阿波羅尼婭如此評價,“我們泡泡已經在學開車了。雖然她腳夠不到剎車。”
福克斯根本不理她,這鳥絲毫不見外地在她的臥室裡肆意觀光,見斯內普睡得熟,也就不去打擾,反而叼著被子替他掖了掖。
真是活見鬼!
阿波羅尼婭笑著開啟便條,然後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們來找過我了,我無從拒絕。”鄧布利多用那種圈圈套圈圈的細長字型寫道。
福克斯沒有走,顯然還在等她回信。她手頭只有圓珠筆,還好圓珠筆在羊皮紙上也下墨。
“這不對勁。”她寫道,“神秘事務司的‘開工綜合症’是最嚴重的,他們在第一個周往往什麼都不做,貓在辦公室裡打盹喝茶看報紙。”
是什麼驅使緘默人如此殷勤?
福克斯好奇地盯著她的筆,見她寫完,乾脆連紙帶筆抓到手裡,“撲稜稜”一飛,化作一團火焰消失在半空中。
阿波羅尼婭握著重新冷掉的腳尖,考慮要不要叫醒斯內普。他看上去真的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無夢酣睡劑只能消解軀體疲乏,精力補充劑只能使他亢奮——除非自己想開,否則精神壓力總是在那裡。
算了。
她起身梳洗,換上家居服,走到外間去找泡泡要飯。
斯內普被人拍著臉叫醒。
“我得走了。”叫醒他的人穿戴整齊,披著寬鬆的黑袍,銀質面具掛在脖子上,兜帽下流洩出黯淡的金色長髮,正俯身來看他。
“他召喚了?”斯內普問,心已經沉到了最底。
阿波羅尼婭挽起袖子給他看,那個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標記正在扭動發燙,燒灼著面板也微微紅腫。
西弗勒斯·斯內普第一次覺得黑魔標記如此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