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一隻角鴞扔了封信給她。
普普通通的信封,沒署名,也沒有香水味,火漆印是個光板兒。阿波羅尼婭迎著光看了看,掏出魔杖要燒掉。
“哎哎哎!你做什麼?”阿萊克託看不下去了,“你看一眼啊!”
“你給我寄的?”阿波羅尼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情人節整蠱?”她的室友立馬把臉緋紅了,不會真讓她說中了吧?
“你看不看?”阿萊克託堅持不懈,“快看看啊!”
“我看什麼呀?”她懶洋洋地,“沒準有黑魔法,我一開啟就炸我個滿臉花,或者是約我去七號溫室後面,準備暴揍我一頓?才不看呢,沒趣兒!”
“密室事件”之後,霍格沃茨確實流行過一段時間的惡作劇匿名信,還真有人被騙去。直到有人因為“倒掛金鐘”而摔斷脖子被緊急送去聖芒戈搶救,這股風波才漸漸過去。
“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阿萊克託急了,一把將信搶過來,“我替你看,行了吧?”
阿波羅尼婭也不吃飯了,就抱著手臂看她拆信,隨時準備善後。她隱約感覺到長桌上很有幾個人也在盯著這邊,但一轉頭,卻什麼都沒發現。
“有人約你週末出去誒!”阿萊克託興奮地湊過來,小聲嚷嚷著,“你看!”
“親愛的格林格拉斯小姐:
家中事務繁劇,分身乏術,竟致匆匆一別,緣慳重聚。本週六下午兩點,候於霍格莫德村帕笛芙夫人茶館,唯望撥冗相見,千萬勿卻是荷。
傾慕已久,不勝歡欣。
知名不具”
“什麼?”阿波羅尼婭笑了起來,絲毫不以為意。
以這封信的口吻,唯一有資格自稱“知名不具”的物件正在東非高原掰手指2呢,滿腹如詩的少男心事,天天憂鬱得要死——哪怕卡瑪家忽然全族被滅了,也求不到她頭上來啊!
“什麼什麼?”阿萊克託一愣,“你不去嗎?”
“不去。”阿波羅尼婭果斷搖頭,“去什麼啊,裝神弄鬼的,從來都只有我設局網別人的,要我自投羅網?”
“怎麼能是網呢?絕對不是網,我發誓!”
“我說,阿萊克託。”阿波羅尼婭又好氣又好笑,兩根手指彈了彈信紙,“這信就是你寫的吧?全霍格沃茨會用這種修辭、用詞和文法的小巫師,七成都坐在這張桌子上呢!”
“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吧。”不遠處的雷古勒斯打圓場,從容起身拿起書包,“該去上課了,別讓教授等我們。”
阿波羅尼婭不疑有他,事實上她一離開禮堂,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週六一早她還照常出去跑步,誰知斯內普竟然早早地在黑湖邊上等她。
“喲!”阿波羅尼婭笑道,“大忙人,好久不見!比賽的事情怎麼樣了,協會呢?”
斯內普三年級時,斯拉格霍恩開始帶他參加世界魔藥錦標賽——由巫師世界十一所歷史名校牽頭舉辦。今年是他在校最後一年,斯拉格霍恩一心想由霍格沃茨拿下這個五連冠,恨不得讓斯內普搬到他辦公室打地鋪。>>
那個協會也是——非凡藥劑師協會,擎等著這頂桂冠,如果能被吸納入會,成為正式成員,哪怕是個還沒畢業的學生,也能被叫上一聲“魔藥大師”。3
阿波羅尼婭險些動念勸斯內普收手——還來得及,他現在已經名利雙全,何必硬要在黑魔王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但她也知道,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從前她只是一個旁觀者,也能輕輕鬆鬆說一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直到她自己深陷其中了,才發現這裡不存在什麼聽口令向後轉就能一步邁進光明的退路。溫馨的格蘭芬多大家庭不會在後面接住他們,斯內普後來……不也從不在鳳凰社吃飯嗎?他沒有回頭,他也回不了頭,他只是停下了。
“累得很。”斯內普淡淡地抱怨了一句,“斯拉格霍恩甚至想讓我留級,晚一年再去考newts。”
“六連冠比五連冠更好聽,你可別信他的。”阿波羅尼婭熟練地做著準備工作,隨口和他聊著天。
“你又換了新的沙袋?”斯內普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的遲緩笨拙,“是什麼?”
“我本來想用金沙,可那還得專門去古靈閣兌,收納起來也不方便,一個手抖再灑了。”阿波羅尼婭整裝待發,“後來我發現加隆的純度也挺高的,這麼一包比鉛塊重,這就夠了。”
“看來一腳踢斷人的脛骨並不能令你滿足。”
阿波羅尼婭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夾在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