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號門前臺階上,心裡還在不停罵街,雷古勒斯抖著一雙慘白嘴唇想勸她,被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閉嘴”。
“少爺!少爺怎麼了!”先察覺到不對的是克利切,正好她也騰不出手來敲門,“少爺感覺怎麼樣?克利切去叫女主人!”
布萊克夫婦聞聲趕來,奧賴恩驚得煙都掉了也來不及撿,踩著就過來了,從她手裡接過兒子,沃爾布加在雷古勒斯臉上、身上草草摸了一遍,便將他漂浮起來:“先送他回臥室吧。”
“這些腦袋真是礙事!”奧賴恩心疼又憤怒地喊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它們全扔了!”
克利切在一邊縮著不敢說話,只是“吧嗒吧嗒”掉眼淚,阿波羅尼婭招手叫他過來:“家裡有緩和劑嗎?沒有?那就去我們家找泡泡要一些來。以後無論是上外面買,還是自己熬,都要做好儲備。”
小精靈“啪”的一聲消失了,沃爾布加已經從樓梯邊探頭叫她:“阿波羅尼婭?好孩子,上來好嗎?”
雷古勒斯的臥室門上已經貼了那個“非請勿入”的牌牌,但現在誰也沒心情管了。沃爾布加眼眶通紅,捧著兒子的手直問:“出什麼事了?怎麼突然就這樣……是誰幹的?”
“你還問!”奧賴恩忽然爆發了,“你不知道怎麼回事嗎?我們年輕的時候沒遭受過嗎?還能是誰幹的!你心裡比誰都清楚!雷古勒斯拿到標記,你還很高興,是不是?現在你看見了,這就是你高興的代價!”
沃爾布加一愣,繼而淚流滿面,再也說不出話來。
阿波羅尼婭剛來就撞上人家夫妻吵架,尷尬得無以復加。正琢磨著悄悄退走,克利切卻回來了,一頭將她拱了進去。
“阿波羅尼婭小姐給的緩和劑!新鮮的緩和劑!藥效最好的緩和劑!”克利切語無倫次地捧著個吸管杯,遞到雷古勒斯唇邊。
沃爾布加擦擦眼淚,轉移話題道:“這個怪模怪樣的杯子是什麼?”
還不等阿波羅尼婭回答,奧賴恩就馬上說:“我看挺好的,雷古勒斯這樣子是沒辦法坐起來大口喝藥的。”
一句話說得沃爾布加又開始抽泣,雷古勒斯急得直給她使眼色,阿波羅尼婭沒轍,只好說:“黑魔王想借克利切幫他收拾一下房子。”布萊克夫婦雙雙一愣,雷古勒斯費力地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克利切,又指指阿波羅尼婭。
克利切只好離開了床前,非常不情願地走過來,笨拙地行了個禮:“克利切聽您吩咐,小姐。”
“你把三樓最東頭的那個套間收拾出來就可以了。”阿波羅尼婭吩咐道,“別忘了告訴那個要住進去的人,就說那曾經是我的臥室,他會明白的。”
克利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再一次消失了。布萊克夫婦看著都冷靜不少,沃爾布加心疼地摸著兒子的頭髮,反倒是奧賴恩問:“黑魔王不會無緣無故地懲罰你們,雷古勒斯做錯了什麼?”
“等他痊癒了,要是他自己想說,您再問他不是更好嗎?”阿波羅尼婭和雷古勒斯對了個眼神,不由苦笑。奧賴恩還想說什麼,沃爾布加卻阻攔道:“讓孩子們待一會兒吧,我看他們有話要說,是不是?”
雷古勒斯迫不及待地點點頭,沃爾布加被他逗笑了,難過地吻了吻他的臉,起身要走,卻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那黑魔王有沒有……失望?他是不是以後就……不再眷顧布萊克了?”
“不會的!”奧賴恩大聲道,滿面嘲諷,“他才不捨得呢!”說完,也不等妻子,率先怒氣衝衝地奔出房間去,沃爾布加不放心地看了他倆一眼,也步履匆匆地追在後面。
阿波羅尼婭抽出魔杖,向著雷古勒斯畫了個圓:“有沒有好受一點?”
“你怎麼早不用?”雷古勒斯試著清了清嗓子,臉色好看多了,“再晚點兒我就痊癒了。”
“傲羅內部用的,不是標準咒語,我怎麼敢當著你爸爸媽媽的面用啊?”阿波羅尼婭擠到床沿上去,“手拿開,不然坐你手了!”
“我看也不像是拉丁語系的魔法。”雷古勒斯若無其事地望著天花板,“不是自創的吧,哪裡來的?”
“好像是鄧布利多從南美洲原生巫術裡總結改良的1。”阿波羅尼婭心不在焉地撓著左臂上一圈漸次褪去的紅痕,“拾人牙慧,哪裡是好張揚出來的?”
二人一時無言。阿波羅尼婭開窗通氣,緩和劑的氣味和她袖子上乾涸凝結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著實算不上好聞。
“你不是有選擇的嗎?”她忽然沒頭沒尾地問。
“可西弗勒斯是不想在戰場上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