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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跡(4)

來。

“誰?”女巫很警覺,“阿瓦達——”

“阿波羅尼婭!”有人按亮了門廳的電燈,是個臉色蒼白的男巫,“住手!”

一條足有成年男人大腿粗的蟒蛇已經無聲無息地包圍了女巫,正昂起頭,做出一副明顯的攻擊姿態。

“有毒的蟒蛇,很少見。”女巫阿波羅尼婭點點頭,反客為主地打量起蛇來,“你的新愛好?怎麼非得放到這種地方來養?這究竟是哪兒?”

“別多問。”男巫雷古勒斯倉促地搖了搖頭,“跟我來——是他要見你。”

“他?”阿波羅尼婭好奇地問,“誰?難道是——是、是嗎?是黑魔王嗎!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她激動得雙眼閃閃發光,毫不畏懼地一腳跨過蓄勢待發的蟒蛇,又推開樓梯上的雷古勒斯,跌跌撞撞地向樓上跑去:“他在哪兒?!主人,您在哪兒?!”

“等等!阿波羅尼婭!”雷古勒斯不得不趕緊追了上來,“別——”

兩道激動的腳步聲震得年久失修的樓板簌簌地往下落灰,“砰”的一聲,虛掩的主臥大門被猛地推開了,壁爐內烈焰熊熊,室內悶熱異常,一把老舊的碎花沙發椅正背對著門口烤火。

女巫反而漸漸冷靜下來,她擦去眼淚,整理儀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大人?”她輕聲問道,“您受傷了嗎?還是這麼多年……竟然一直沒有恢復嗎?”

沙發椅裡有人笑了笑,聲氣怪異而尖銳。“進來。”那人吩咐道,“過來說話。”

女巫依言入內,疾步轉到沙發椅跟前去,她忽然低低地呼喊了一聲,過度震驚導致站立不穩,使她險些跌進燃燒的爐膛裡去,那雙黑珍珠般的眼睛很快就溢滿了淚水:“這、這是怎麼——”

她悲痛欲絕地跪倒在地,雙手想去攙扶、撫摸或者其他什麼類似於打撈、擁抱之類的動作,但那雙手僵死在半空中,她徒勞垂下頭去,哀哀地哭泣起來。

“是我來晚了!”她哭道,“我去得太遲了!”

沙發椅裡的人一言不發,只是漠然地旁觀著那一場盡情的哭泣,女巫很快冷靜下來,雖然仍舊默默流淚。“您需要一具新的身體,大人,請您回彼得伯勒去吧,那裡一定有辦法!”她抬起頭來,企盼又虔誠地說,被淚水洗過的眼珠誠摯透亮,彷彿一眼就能望到底。

“找你來,果然是對的。”那位大人淡定地說,“這些年,你們在整個歐洲尋覓我的蹤跡,這些我都知道。”

“但還是沒能找到您,這是我們的失職。”雷古勒斯這時才從後面走上前來,也跪在阿波羅尼婭身邊。

沙發椅裡的人只是笑笑,並不想深談。“聽說你抓了許多食死徒進去,阿波羅尼婭?”他以聊天般的輕鬆語氣問道,“他們現在都死了吧?”

“是的,主人。”阿波羅尼婭眼睛依舊紅腫,姿態已經徹底調整了過來,客觀、淡定、從容,謙卑,顯然在她眼裡這並非一份拿不出手的業績,“是死了一些,但也沒全死,您最忠誠的僕人憑藉著對您的信仰,仍然在阿茲卡班活了下來。我想這也是難以避免的事,您一走,我們暫時落入下風,不得不進行戰略性收縮,能夠維持局面的人我一個都沒動。”

“這麼說,你們都知道我……沒死?”沙發椅中的人漫不經心的語氣裡透出一點兒冷漠的笑意。

“我確信我提醒到了每一個人,因為您已經飛躍了死亡,這並非虛言。”女巫挽起左手衣袖,露出小臂上清晰微紅的紋身,“雷古勒斯一直堅持不懈地在找您,這也是我們商量過的,請原諒我沒有辭職一起踏上旅途——我的任務仍在,我將為您獻上魔法部。”

“你做的很好,雷古勒斯也是。”沙發椅中的人態度仍然很客氣,“副部長……一步之遙。”

臥室內到處都是巫師界各類報刊雜誌,年深日久,連照片都不太會動了,如果他就是靠著這些瞭解他缺位的這十二年……不然還能依靠誰?還能信任誰?

“如果您現在就想要,還請給我半年的時間準備。”阿波羅尼婭毫不遲疑地說,“魔法部現在還不由我說了算,我還需要時間,至少半年。”

“當然,當然……不是由你說了算。”沙發椅中之人沉吟著,“不然你也不會眼睜睜地放走叛徒西里斯·布萊克,還將忠誠的蟲尾巴拱手送進攝魂怪的嘴裡。”

雷古勒斯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張口就道:“主人,關於西里斯,我……”

沙發椅中之人現在很難做出什麼“彈指一揮”的瀟灑動作,還好他現在的僕人頗為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