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教授。”阿波羅尼婭輕快地將人送回原地,“我拿到魔杖後就開始預習功課,但一百次照明咒裡總有八十次不成功,十次亮得像引爆核彈,還有十次忽明忽暗,難以穩定,”
“其他魔咒也是如此嗎?”弗立維教授興致勃勃地問,“你有試過別的嗎?”
“試過的,先生,後果是山一般的蝴蝶蘭淹沒了我的臥室。”阿波羅尼婭居然還有心情笑,“場面還挺壯觀的。”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阿不思。”
校長室裡,阿波羅尼婭被按在辦公桌前的小扶手椅上,身後一左一右站著她的任課教授和院長,鄧布利多風塵僕僕,旅行斗篷只解了一半兒。
“唔……”那雙還不那麼蒼老的藍眼睛裡閃過一絲興味,“介意在我的辦公室裡再試驗一次嗎?”
“照明咒,可以嗎?您的東西看起來都很貴,我賠不起。”阿波羅尼婭誠懇地說,對於自己無法正常施放魔咒這件事一點兒都不著急。
“當然可以,你很體貼,格林格拉斯小姐。”鄧布利多笑了笑,抬手變出四副墨鏡,這才是真體貼。
試驗結果與她說的完全吻合——大部分時間那根月桂木魔杖毫無反應,間或爆發出能讓人暫時性失明的光亮,偶爾也像螢火蟲尾巴那樣微弱地閃幾下。
“我明白了。”鄧布利多摘下墨鏡,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從廚房給反覆唸咒到口乾舌燥的阿波羅尼婭要了一瓶橙汁,又請兩位同事也坐下。
“如果把魔力比成水,我們的身體就像一個蓄水池,手握著魔杖,就像是水龍頭接上水管。”
鄧布利多一揮魔杖,空氣中當真浮現出一個微縮的水池模型。
“小巫師無法控制自己的魔力,經常會魔力暴動,使用魔杖和系統性的學習會改善這種情況,就像為一匹橫衝直撞的神符馬套上籠頭。但是你的魔杖沒有,咒語為你暴動的魔力規劃了有軌的出路,但你的魔杖只是憑藉它自身的力量助長了這種行為——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那幾種特別強大的木材吧?”
阿波羅尼婭點點頭:“月桂木,杖芯是龍的心臟腱索。”
“和你的名字很配。”鄧布利多點點頭,“我注意到你很平靜,格林格拉斯小姐,你對目下的局面有什麼想法嗎?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不,先生,沒有。”阿波羅尼婭說道,“等我的父母返回英國,一切就會好起來的,屆時我可能需要請假回家幾天。”
她就像一臺待維修的故障機器,生產廠家不在,怎麼敢交給別人來修?阿波羅尼婭早在8歲時就放棄了向鄧布利多求援的想法——她的存在違背倫理,一旦揭蓋無異於巫師界地震,鄧布利多會如何抉擇她實在沒把握。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被操控、事事受制於人,她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鄧布利多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阿波羅尼婭汗流浹背。
“繆西卡也真是,這孩子既然先天不足,就該寫封信讓我們多照應照應的。”斯拉格霍恩愉快地拍了拍肚皮,站起身來,“搞到現在,虛驚一場!”
“暫時不要讓這孩子動用魔杖,菲利烏斯。”鄧布利多溫和地叮囑道,“米勒娃那邊,我會親自去說,變形事故的處理難度可大得多了。”
“你可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啊。”回地牢的路上,斯拉格霍恩如是說道,阿波羅尼婭報以一個慣常的謙遜有禮的羞澀微笑,轉頭就把這事兒忘在了腦後,因為第三天有飛行課。
出於自身的原因,阿波羅尼婭可以對霍格沃茨種種近乎於奇蹟的魔法現象無動於衷,但飛行是刻在每個人類dna裡的幻夢,她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心。
好在召喚掃帚這一項沒叫她出醜,她可不想叫幾十次叫不起來,再一叫那掃帚直接衝到天文塔頂立正站好,今天學校裡已經有很多人拿看怪胎的眼神看她了。
阿波羅尼婭雙腳一蹬,自由地衝上青天。
空中風很大,吹得眼睛、鼻子、耳朵沒有一處舒服,好在霍琦夫人允許他們自由活動時限高很低,學校的老舊掃帚速度也正正好。她愜意地飛了幾圈,注意到阿萊克託飛得像個嗖嗖的小炮彈。
這一位好像不行。斯萊特林們的脾性很難把握,她得找個有保障的。
阿波羅尼婭迎著雷古勒斯飛過去,叫道:“你會去選魁地奇的吧,明年?”
開學三天,阿波羅尼婭·格林格拉斯幾乎從不跟她室友之外的斯萊特林主動搭話,對其他三個學院的新生倒是如沐春風、親切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