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夥計的性命應該無虞,不過這也表示最遲明天中午警方就會得知肖海和李明正的行蹤,李明正相信肖海肯定也料到了這些,不知道肖海下一步會有怎樣的舉動,他絕對不是那種束手待斃的人。
把錢箱和旅行袋拎到車上,駕駛座上的肖海對站在車邊的李明正說:“你去開卷簾門,我先把車開出去,你鎖了門再到車上來。”
李明正點點頭,走過去開啟卷簾門,肖海發動引擎,汽車開出倉庫在對面的街角停下。李明正把倉庫裡的電燈都關了,出了門來,拉下捲簾門,用腳踩著,低下頭給門上鎖。
剛剛鎖上門拔出鑰匙,眼前只聽一陣雜沓的腳步響,李明正抬起頭來剛好和兩個途經這裡的小巡警對上了臉。李明正心中一驚、臉上聲色不動,邁步就往街對面走。
“哎,站住,說你呢!”身後那個高個巡警將李明正叫住。
李明正轉身微笑:“有事嗎?”
高個的巡警打量著李明正的臉,小聲對身邊的同事說:“這人怎麼看著這麼眼熟?是不是通緝犯?”
矮個的巡警仔細觀察了李明正一會兒輕輕嘀咕:“長得有點昨天那個協查令上的人質。”
“叫什麼名字?證件拿來看一下。”矮個巡警對李明正說。
“我叫王滔,天熱,衣服沒口袋,證件就沒帶在身邊。對不起啊。”李明正客客氣氣地說道。
“名字不對啊,”矮個巡警對高個說:“哪有這麼逍遙的人質,應該不是吧。”
高個困惑地看了李明正一會兒;一揮手:“走吧,下次出來記得帶上證件。”
李明正連聲稱是;等兩個巡警走遠了他才轉身朝對面的街角望去。路燈昏黃的光影下,黑色的汽車就停在那裡,駕駛座上的肖海指間夾著一支菸正默默注視著他。李明正一溜小跑來到車邊,肖海從裡面打車門,說了聲:“上車。”
車子在茫茫的夜色中駛出了縣城,不一會兒便開上了盤山公路。山區寂靜的夜晚除了黯淡的月色只有車燈打出的兩道光柱劃破黑暗在前面領航。蛙鳴、蟲聲、林鳥的哀啼在耳旁和成一曲詭異的夜歌。路邊斷崖上蔥蘢的樹影在夜色中搖曳婆娑宛如鬼魅。李明正望著神秘的大山不由出了神。
肖海在反光鏡中看了李明正一眼:“第一次晚上進山?”
“不是,但半夜坐車上盤山路這還是頭一次。”
肖海一笑:“你們當警察的不是常常要進山逮犯人的麼?”
“我是心理專家,不是刑警。”
“在我看你可比一般的刑警還要拼命,”看著李明正的眼睛肖海嗓音低沉:“剛才你明明可以向那兩個巡警求救,為什麼你不跑?為什麼還要回來?你究竟想要什麼?”
李明正一愣,他當初之所以願意跟肖海虛與委蛇當然是因為想要放長線吊大魚,等待機會查清案件的原委,抓出肖海的幕後老闆,一舉端掉整個犯罪團伙。然而剛剛在街口面對那兩個巡警時他卻沒有去想這些,當他發現肖海沒有溜走而是在原地等候自己時胸中居然有幾分久違的欣喜。李明正不禁問自己:我這是怎麼了?
“你呢?”李明正反問:“你看到警察和我說話為什麼沒有走?你不怕我帶他們抓你嗎?”
肖海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尷尬的沉默在狹窄的車廂中瀰漫。
“知道嗎?”李明正眼望窗外黑黢黢的群山忽然開口:“心理學上有一種病症稱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也叫人質綜合症,指的是在綁架案中人質對綁架者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綁匪犯案的現象。病症得名於1973年在斯德哥爾摩發生的一起銀行搶劫案,當時有兩名犯人在搶劫銀行失敗後挾持了四個銀行職員,與警方對峙了六天,最終警方雖然成功地營救了人質,但人質們不但不感激警方反而處處維護綁匪,他們拒絕對罪犯提出指控,甚至還為犯人籌措法律辯護的資金。更為驚人的是其中一名遭到挾持的女性居然愛上了一名綁匪,並在他服刑期間與他訂了婚。”
“你想說明什麼?”肖海注視著前方:“你想說你這個警方的心理專家居然得了心理疾病?”
“醫生就不會生病了嗎?”李明正仰靠在椅背上望著車頂燈出神: “你不覺得那個案子和眼下的情況有點象嗎?”
“算了吧,同樣的開頭未必有一樣的結局。你會為我辯護?還是會愛上我?”看著李明正一瞬間變得僵硬的面孔,肖海眼中閃過戲謔的笑:“你不是那些人質,我也不是那兩個笨蛋,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這次的遊戲最後贏家只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