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您將自己整個倉庫都搬空了,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本地的倉庫,按照國法,是歸我所有,不存在所謂的貪汙問題。只是手中沒錢……”東方歸元輕輕苦笑。面前,卻不經意的掠過那張面孔——飄然出塵的面孔,眼神之中,卻又總是裝滿倔強——
那是一個倔強的女子啊,那是一個何等孤獨的女子!
她一直在奮鬥,一直在為她自己的那個遙遠而又偉大的目標在奮鬥——東方歸元不知道玉同塵的奮鬥目標到底是什麼,但是他知道,憑著他的直覺知道,這個女子,心在天下。
本來,按照東方歸元的想法,他在自己的土地上實行改革之後,是應該將改革過程中遇到的種種事情一一向朝廷彙報。讓朝廷也好知道,新稅法改革,困難重重,到底推廣不推廣,由朝廷自行決定。東方歸元只要將自己的封地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目的就算實現了。
只是沒有想到,一夜之間,關於那道奏摺的內容,竟然像風一樣刮遍了整個京師,兩個月時間,天下的大戶,都將玉同塵看作大敵!
如果天下的貴族大戶,都聯合起來與玉同塵為敵的話……
東方歸元不能想象玉同塵將要面對的壓力!
東方歸元知道,假如朝廷認為,這場改革得不到預想的收益,朝廷就會直接放棄這場改革!他甚至可以想象,假如全體貴族都憤怒起來的話,為了平息貴族們的憤怒,朝廷——或者會犧牲玉同塵!
這與皇帝對玉同塵的寵愛毫無關係!
這就是天下!這就是政治!再寵愛這個臣子,也無法與江山相提並論。這個大興朝,其實還是貴族階層的大興朝,東方氏不過是這些貴族階層選出來的代表而已!
如果整個貴族階層都憤怒起來的話,再鐵血的皇帝,也不得不屈服!
而……玉同塵,她是一個人在奮鬥!
她要用她纖細的胳膊,扭轉一個時代的車輪——
那麼就讓我告訴她,你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送出十幾萬擔糧食又算什麼?向朝廷隱瞞一下事實又算什麼?
現在正是她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我如果不伸手,誰能向她伸手?
“錢的問題……孤王會自己想辦法解決。糧食已經送進京去了,孤王手中,還有一批布匹,這些布匹可以掙點錢的……”大興朝實行的是租庸調製,百姓除了交納糧食之外,桑地還必須交納布匹絲綢。
“數目不夠。”劉琬苦笑,“這點東西,根本不能換多少錢,冬天的水利工程,無法解決。”
“孤王聽說,絲綢在本地不值錢,但是去了關外,卻是異常值錢了……”
劉琬目瞪口呆:“我的王爺,您還想做生意不成?”
東方歸元笑:“是想要做生意。我們也見過朝廷的奏摺,玉同塵建議,鼓勵商人走絲綢之路,為本朝換回更多的利益。我現在是藩王的身份,又不是朝廷官員,做點小生意,沒啥關係了。就是這裡去西邊,一路遙遠,路上不知要花費多少……”東東方歸元一本正經的計算起來,劉琬連連搖頭。
正在這時候,常五疾步衝進聽濤閣,臉色蒼白:“最新的訊息,事情……不能控制了!”
東方歸元臉色一變:“什麼訊息?什麼事情不能控制了?”
常五疾聲說道:“皇上封了那個《長安時報》,抓了那個主編文士奇!京城之中,二十四位五品以上的官員聯合上書,彈劾玉同塵逾制干涉國政!又彈劾玉同塵,妄圖修改祖宗家法,那是居心叵測!”
二十四位五品以上官員上書?那是一個什麼概念?
一瞬之間,東方歸元的手腳冰涼!
劉琬的臉色慘白,低聲說道:“玉同塵……難逃此劫了!”
……
“玉同塵難逃此劫了!”風宙看著面前的女兒,緩緩的說道,“父親命令你,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在上兵部值班了,你就告病,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先等這件事情過了再說!”
“父親!”風行烈跺腳,“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皇帝陛下最喜歡塵嗎?皇帝陛下最寵愛塵,怎麼還捨得殺她?”
“這不是皇帝陛下捨得捨不得的問題!”風宙聲音凝滯,就像是拖著五百斤的貨物在冰原上跋涉,“皇帝陛下依然喜歡他,但是,現在皇帝陛下也保不住他!你不知道,他們給了玉同塵多大的罪名!逾級干涉國政也就罷了,頂多是杖責流放!妄圖修改祖宗家法,亂我大興江山,甚至還指責他居心叵測!”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