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輪不到他來挑明真相。
上官如也明白過來,孟明適的指控實在太離譜了,好幾十名刀客,怎麼肯聽一名普通殺手的命令,“那些刀客可都是虯社的人。”
“我搞不清楚,他們或許是虯社的人,可我沒下命令,刀客們也沒有誰出來承認,我讓人去查了,還沒有結果,要是查不出來,我就把他們全殺了。”
孟明適不是一個合格的社主,上官雨時一死,他只會獨自喝傷情酒,沒一點成形的報仇計劃。
劫持者與被劫持者都陷入了迷思,呆呆地苦思冥想。
上官如什麼都不知道,倒也罷了,孟明適那裡線索卻多得是,顧慎為恨不得敲開他的腦殼,將想法直接放進去。
“我知道了。”孟五公子終於擺脫了酒醉與悲傷的影響,想明白了他早該明白的事情,“是你哥哥,上官飛下的命令!”
上官如用看傻瓜的眼神盯著孟明適,正要開口反駁,外面傳來陀能牙的聲音,“什麼人?”
“金鵬堡。”一個冷淡的聲音回答道。
陀能牙一定是相信了對方的說法,所以沒有按照上官如的命令阻擋一切外來者,反而推開房門,讓十餘名黑袍人進來。
他們的確是金鵬殺手,黑袍裡面是黑衣,繫著紅色腰帶,這不是剛取得稱號幾個月的少年,而是經驗豐富的壯年,進屋之後立刻分散開來,連樓上都有一個人照應著。
再沒人能輕舉妄動。
孟明適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意,又嚇得渾身發抖,上官如瞪圓了眼睛,“誰的殺手,如此放肆?”
一名個子稍微矮的黑袍人一直站在門口,這時掀開兜帽,“妹妹,你把事情鬧大了,石堡只好派人來收拾爛攤子。”
是上官飛。
上官如驚訝地看著哥哥,與孟明適幾乎同時脫口問道:“你派人殺死了她?”
上官飛沒有回答提問,他等這個時刻已經很長時間,還可以再等一會,幾步上前,攙起孟五公子,“五公子,讓你受苦了。來,送五公子回府。”
兩名黑袍殺手過來架起孟明適,向外面走去,孟明適悲怒驚懼,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任人擺弄,到了門口才一挺身子,“是你,一定是你,我怎麼……”
殺手毫不停留,架著孟五公子迅速離去。
上官飛面帶笑容目送孟明適,現在,孟家與虯社都欠了他一個大人情,接下來,他要向鯤社動手了。
刷,一柄狹刀抵在上官飛胸前,上官如像一隻發怒的貓,弓著背,瞳孔無限放大。
“為什麼?”
一名黑袍殺手要過來救主,上官飛擺擺手,他曾經被妹妹手中的刀嚇哭過,現在卻再也不會了,“又要殺我嗎?妹妹,你總是忘記,我不是你的奴才。”
“就為這個?你恨我,就要殺死雨公子?”上官如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是自己的雙胞胎哥哥,握刀的手又在顫抖。
“我不恨你,我羨慕你。”上官飛的冷靜不像是少年,更不像眾人記憶中懦弱無能的九少主,“母親喜歡你,父親也喜歡你,把你看得比九個兒子都重要。可是我恨上官雨時,她是什麼人?也敢對我不敬?”
上官飛也憤怒了,目光中閃著火花,身體向前一傾,上官如不自覺地後退一步,狹刀離開了哥哥的胸膛,“我是獨步王之子!她只是個沒來歷的窮親戚,出身比奴才高不了多少,我為什麼要忍受她的窩囊氣!”
“她沒有……我們沒有……”上官如又哭了起來,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先後湧來,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哈,你們當然沒有欺負我,我在你們眼裡算個什麼?小跟班、狗奴才而已,有時候還不如奴才,戲耍奴才那是給他臉面,怎麼會是‘欺負’?你知道嗎?妹妹,我猜所有的奴才都恨死了主人。”
上官飛轉向上官雨時的屍體,冷笑一聲,“雨公子的野心倒是不少,還想著鳩佔雀巢,把你架空,獨掌鯤社大權,瞧啊,妹妹,這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先是急著找了一個野漢子,出賣你比奴才變臉還快。”
“閉嘴!”
上官如的狹刀重新抵在哥哥胸前,不再顫抖。
“來,你不是曾經為了救兩個奴才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嗎?現在雨公子真的死了,為她報仇吧,親人自相殘殺正是咱們石堡的傳統,我殺了大哥,你來殺我,你的親哥哥,父親會更喜歡你的。”
上官飛有些顛狂,一屋子的殺手誰也不敢上前勸阻。
狹刀在上官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