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不拼命也不行。”
果然,勝負一分,有人興高采烈地收錢,有人唉聲嘆氣地搖頭。
施青覺感到自己快要吐了,“高大哥,喝完這兩碗酒還是走吧,我、我有點困了。”
高楊沒有搭理他,又掏出龍軍士兵的腰牌,翻來覆去地觀看,“他奶奶的,還以為這玩竟兒能有點用,原來一文不值,虧,太虧了。”
施青覺一把將腰牌奪過來,放到桌下,警惕地左右看看,“這東西不能在這兒亮吧?”
高楊笑了起來,“你呀,膽子小得跟耗子一樣,真不明白,你幹嘛還俗啊,璧玉城可不適合你這種人,在這裡,想活,你得狠,想活得好,你得比別人更狠。你瞧龍王,就是因為心狠手辣,才沒人敢惹,從小小一名殺手變成今天的龍頭老大。”
“璧玉城其實有不少普通人,活得也挺好。”
“好個屁。”高楊生氣了,“晚睡早起,累得跟牲口一樣,還得看別人臉色,賺的錢不夠喝碗酒,你想過那樣的生活,也簡單,去南邊的牲口市,把自己賣掉就行了,你還不算太老,肯定有人買你。”
高楊越說越氣,端起碗一飲而盡,酒下肚了,怒氣卻還鬱結在胸裡,於是端起另一碗酒,也喝下肚,感覺終於好了一點。
粗魯兇惡的高大哥似乎也有著心事,施青覺沒敢發問,揮手叫夥計過來,掏出最後一點銀子,“兩碗酒。”
高楊緊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拿命換錢,再拿錢買命,這就是璧玉城,你得夠狠,才能跑得比錢更快一點兒。”
“現在不用了,龍王頒佈禁殺之令,是一個變化,等他成為璧玉城的主人,規矩就會大變,璧玉城將變得跟其它地方一樣正常。”
高楊斜眼看著施青覺,一臉不屑,“你還真是單純,和尚當久了,腦袋也糊塗,璧玉城就是璧玉城,誰也改不了,誰也不想改,龍王真是禁殺嗎?無非是討好北城的有錢人,讓他們幫著養活軍隊,等到龍王勝了,他自己就得殺人,而且是一堆人,還禁個屁啊,大家都等著這一天呢。”
“不、不會吧。”施青覺不太相信。
“怎麼不會,這不是我說的,大家都知道。喂,老兄,你說說,龍王以後還會不會殺人?”
旁邊客人已經喝多了,搖搖晃晃地轉過身,打著酒嗝說:“龍王不殺人……難道等著被人殺啊?”
高楊覺得一切都解釋清楚了,“小禿兒,我不是聰明人,你也不是,龍王是、獨步王是、中原人是,我就知道一點,聰明人就靠著欺騙咱們這些人得勢的。所以啊,龍王說不殺人,那肯定是為大開殺戒做準備,獨步王說一個殺手沒留,那肯定是把最厲害的都藏起來了,中原人……中原人說什麼來著?”
高楊這番話一說出來,施青覺立刻對他刮目相看,“中原人說要讓西域人當璧玉城城主。”
“對對,那最後的結果肯定就是璧玉城一切都被中原人控制了。”
施青覺佩服得五體投地,“高大哥,真看不出你有這種見識……我沒有別的意思啊。”
高楊咧嘴而笑,他只看到對方敬仰的表情。
旁邊的酒客卻偏偏不合時宜地插口,“切,這有什麼?在南牆酒館待兩天,這種話聽得你耳朵出老繭……”
酒客的同伴捅了他兩下,阻止他再說下去。
一條臂膀掉在酒桌上,其他酒客彎腰就跑,施青覺嚇得不敢動彈,只有高楊騰地站起來,怒視來者。
剛才參加賭鬥的勝者走過來,上身仍然赤裸,他比高楊矮了半頭,看上去卻更加精壯,肌肉閃閃發光。
“給你們加道菜。”壯漢說。
“一道不夠,得兩道。”高楊毫不退縮,解下腰刀,扔給施青覺,“先給老子報個名。”
“用不著,你敢拿著龍軍腰牌來這裡挑事,就是找死的,還要什麼名字?”
高楊端起桌上不知誰的酒碗,咕咚灌下去一大口,隨手將碗扔在地上,扯開上衣,也拋給施青覺,“有多少銀子押多少,今晚咱們發筆小財。”
兩人在歡呼聲中走向場地,施青覺捧著刀與衣裳,看著桌上的殘肢,噁心得一陣陣想吐,根本沒辦法攔阻高楊。
夥計走過來,將兩碗酒放到客人面前,收起殘肢就走,兩步之後轉身問道:“要下注嗎?”
施青覺拼命搖頭。
“你應該下注,你的同伴很可能會贏。”
施青覺猛地轉身,發現桌邊多了兩個人,一名高大威嚴的高者和一名年輕的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