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的殺手,和崆峒派的同門**不同,這些人不會根據資歷與輩份而提前判斷誰勝誰負,就算屠狗比初南屏大了幾十歲,也得不到多少尊重。
木老頭更是不會忘記任何貶損他的機會,“老狗,待會輸了就說自己傷還沒好,現成的臺階,我瞧你這身傷拖個兩三年沒問題。”
屠狗對木老頭的諷刺欣然笑納,一句話也沒說,反而想起幾十年前的場景,那是他第一次參加崆峒派年底評校,對手是一名比他早入門好幾年的師兄,事先沒人看好他,就連師父也說比武的目的是摸清自己的水平,結果他贏了,一下子成為本門精心培養的苗子,直至被木老頭打敗。
在西域,屠狗沒有一戰成名,死在他刀下的大都是無名之徒,金鵬堡內那一場比武中了敵人暗算,更是一敗塗地。
他又回到默默無聞不被看好的狀態,爭強好勝的意志反而因此暴漲。
“請。”屠狗按照習慣向初南屏拱手,刀尖衝下。
初南屏跟平時一樣平淡從容,既無激動也無輕視,好像為這場臨時決定的比武已經準備多曰,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請。”初南屏說,純粹是一種模仿,在他的經歷中,可沒經歷過幾次客氣的比武,就連從前跟鐵玲瓏一塊練武的時候,也得像仇人似的拼盡全力。
那雙綠眼睛裡藏著真正的仇恨,可她的仇恨跟龍王截然相反,不是如冰山一樣高聳堅硬,而像是秋末的野火,幾乎能聽到噼噼叭叭枯枝燃燒的聲音。
鐵玲瓏的模樣一閃而過,停留時間比拂面的春風還要短暫,初南屏的心卻產生了一剎那的斷裂。
屠狗猜不到對方的心事,他只知道眼前有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如果浪費的話,他就是忘記了西域的規矩,更對不起上次比武失利的教訓。
崆峒刀法不追求一招制勝,屠狗佔據的是“勢”,並一點點擴大,只有在極度意外的情況下,才會失去必勝的把握。
在數十名旁觀者看來,這場比武頗為精彩,一老一小刀來劍往,每一招都值得回味細究。
木老頭難得地為屠狗叫好,“老狗脫胎換骨啦,看來受傷還是有好處的。”接著他就皺起眉頭,“小初,發力啊,別讓狗總追著你啊。”
身為一名普通的金鵬堡前傳功教師,胡士寧的武功一般,眼力卻不錯,他對青面方殊義所知甚少,幫不了多大的忙,但是看了一會比武之後,他衝龍王搖搖頭。
初南屏的劍仍然很穩很快,卻缺少那種必欲置對方於死地的無情與狠辣,他就像技藝嫻熟的老工匠,多年練成的手法永不會出錯,在外行看來依舊精彩,其實內裡已是三心二意,對自己的作品毫無敬畏與興奮之情。
年紀比他大得多的屠狗,出招之間卻像少年般執著與熱情。
如此一來,初南屏的戰敗也就在情理之中。
屠狗擊飛了初南屏的長劍,刀尖在對方胸前一點,立刻後退數步,仍然保持著防禦姿勢,謹慎地說:“我贏了。”
“你贏了。”初南屏認輸,揀起幾步之外的長劍,轉身回到隊伍中,好像對這次失利一點也不在意。
屠狗很高興,身上出了一層細汗,倍覺清爽,就連傷口處的隱隱疼痛,也變得極為舒服,走到木老頭身邊,甚至開了句玩笑,“木老頭,你越受傷武功越差,我跟你正好相反,哈哈。”
木老頭瞪起雙眼,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解恨的話,他的武功的確越降越低。
胡士寧又叫進來十幾名刀客,他們都是近期加入龍軍成為勇士的,在歷次任務中表現出高人一籌的武功,從而贏得在龍王面前與殺手們比武的機會。
比武一場場進行下去,時間都不長,通常二十招之內即告結束,顧慎為的確從中發現三四名不錯的刀客,武功之高出人意料,很難想象這樣的人竟然在璧玉城默默無聞。
刀客們的身份背景都經過詳細調查,雖然都少不了與金鵬堡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絡,但的確不是殲細,更不是殺手,他們擅長刀劍,卻在刀劍之城被淹沒,原因不在於武功,而是機遇與姓格。
比武直到傍晚才結束,顧慎為中途接到許小益派人送來的情報,聽說護軍府主簿施青覺被鐵山士兵抓走了,既意外又好笑,很快就做出決定,不把這件事情鬧大,於是低階軍官去要人,叮囑他無論鐵山是否放人,都不要太過堅持。
此後他就將這件事情放在一邊。
比武結束,初南屏自動跟在龍王身後,一同來到書房。
秦夜明開始忙碌地準備飯食,初南屏說:“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