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又掩飾道:“你的失職我這次也不再追究,念你舟車勞頓,許你休息幾日,不用每日來衙門點卯了。”
“謝大人。”樂山心知知府必然有鬼,但也不便當面追問下去,只好順著他的臺階下。剛要告退,卻又想起一事,“大人,屬下帶來的那個頭陀,不知道大人是否審過了?”
“他已經死了。”
“什麼,死了?!”
“他來的時候就身負重傷,死了又有什麼稀奇。”知府輕描淡寫,顯得很不耐煩。
“屬下想看看屍體。”
“已經拖到城外亂墳崗埋了,你想看自己去找吧。你還有什麼事嘛,沒有就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深知,拋到亂墳崗就等於毀屍滅跡了,此事定有蹊蹺,樂山心中憤懣,卻更加決心要追查到底。
知府定有古怪,他肯定知道些什麼,樂山回家途中一路盤算,決定夜探府衙,也許能從中查到些什麼。
簡單的從王大娘家裡拿了兩個饅頭,樂山填飽肚子就收拾利落,一席黑衣,飛身而去。月黑風高,建康城民居暗淡,街道冷清,顯得和這個所謂的盛世不太協調。樂山幾個起落,從房頂上飄過,很快就來到了府衙的側牆外。知府院中今晚亮的燈火也特別的少,偌大的一個院子,陰森詭異。樂山扯出一塊黑布蒙在臉上,到不是怕被人發現丟了飯碗,而是免得節外生枝。樂山一提氣,躍入這一片黑暗之中。
九月青城(36)
在花園裡拐了幾個彎,樂山已經來到了幾個時辰前和知府見面的書房,果然裡面有所動靜。樂山凝神摒氣,放亮招子,隱隱約約的看見房裡立著三個人影,其中一個他很熟悉,是那個歪絲瓜,另外二人站在知府的對面。
“趙大人,我此行的目的我想你也很清楚,該何去何從,希望趙大人早做打算。”說話的居然是個女的,而且聲音非常的年輕。
“小姐親自到建康來,而且又帶著宰相大人的意思,我怎敢不從,何況我的仕途還要靠丞相的知遇之恩,只是,只是……”
“不必吞吞吐吐的,我知道你是害怕那個胡人。”
“小姐你也知道,此人不僅和丞相作對,最近還在朝廷內外大肆拉攏勢力,不服他的異己常常死於非命,前幾日揚州知府就莫名的丟了腦袋,我的妻兒老小也被擄去做了人質。我不是不想聽丞相大人的話,只是我這……”知府不知不覺地用手摸了摸後脛,覺得冰涼涼的。
“宰相的女兒!”樂山心裡一動,若干年前在宰相府度過的那段日子在腦海裡飛快的閃動著,“不知道是大小姐還是那個刁蠻的二小姐,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姓安的一向與家父不合,從前張九齡做宰相的時候,曾想殺他,當時我爹爹是張宰的輔臣,所以他一直忌恨在心。現在做了三鎮節度使,更加猖狂起來了。”
“皇上對他寵信有加,他手裡又握著兵權,連朝廷大員都對他忌憚三分,更何況我們這些地方的小官。”
“他能動你,難道我們就動你不得。趙大人,你不要忘了,再也怎麼說,安祿山也只是一個外放的節度使,家父可是主持朝政的宰相。他脅迫拉攏你們,無非是想壯大自己的力量,狼子野心,一旦膨脹起來,他還會甘心做個節度使嘛?遲早有一天謀反,到時候你可是忤逆的同黨,當誅九族。”女孩的聲嚴厲色,和她的年紀完全不相符合。
“原來如此。”樂山傾聽著,心裡明白了個大概。
“小姐言重了,我定當跟從宰相大人就是了,只是我這一家幾十口的安全……”
“這個我父親自會保證,他安祿山手下的不過是烏合之眾,我父親這些年征服各大門派,彙集的可都是武林高手,阿大,露一手給趙大人看看。”女孩的話音未落,屋內閃過一道強烈的劍氣,女孩背後的那個人只是伸了伸手指,一張巨大的花梨木書案就從中間整齊的斷成了兩段。
“啊!小姐饒命!宰相饒命!”知府嚇得雙膝跪地,屁滾尿流。
“好厲害的武功。”樂山出道以來還沒有遇到過這麼強的高手,不禁下意識的用手去扶刀柄,才發現刀已斷,現在隨身根本沒帶任何的武器。
“你知道輕重就好,家父還有幾件事情吩咐你去辦好,阿大,把爹爹的書信給趙大人。”
書房裡人影晃動了幾下,樂山閃到了院中的大樹後面,只等他們離開後跟蹤上去。沒過一會,房門開啟,知府恭恭敬敬的將二人送了出來。因為離的遠,樂山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二人的身型,一個小巧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