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嗯了一聲道:“身體恢復了吧?”
劉栩笑道:“嗯,太子殿下身體沒有大礙。”
皇帝道:“他從前也是帶兵的人,沒那麼嬌貴。”
劉棋趁機說:“父皇,應沈碧的舊案懸了很多日子了,到底也該結了。太子殿下也吃了這麼多日子苦,是好是歹,信王應該早點給個結論才是了。畢竟一國的儲君,總這麼吊著也不好。”
武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連劉栩坐在一邊,也覺得心寒,劉棋更是立刻便低下頭去,不敢再提。
武帝說:“劉棋,山東今夏大旱,地方官吏請求賑災,朕已經許了,可是那些家夥做事朕不放心,你親自去一趟,三日後就出發吧。”
這話的意思,便是叫劉棋不要再插手太子的事情,而且這個節骨眼兒上把劉棋調開,武帝的用意已經再明顯不過,劉棋腦門上見汗,卻又不敢說什麼,只得口稱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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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武帝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後日是初六,是先皇後的冥壽,栩兒,劉檀住在你府裡,他要什麼你不要短了他使用。”
信王連忙站起來答應,武帝又嘆了口氣:“讓他安心養著吧。”
又坐了一會,武帝說累了,叫他們兄弟回去,兄弟二人一起辭了出來,出了宣室,劉棋便冷笑道:“信王如今成了父皇跟前的紅人了,以後可要多照顧你三哥啊。”
信王豈聽不出他話裡的骨頭,只嘻嘻一笑道:“父皇是嫌做兄弟的沒用呢,哥哥又何苦來打趣。”
劉棋冷笑了一聲,正要說話,卻見總管太監史承恩匆忙地跑過來說:“信王殿下,陛下叫你回去。”
劉棋哼了一聲,轉過身揚長而去。
劉栩到了山居齋,武帝近年來年事漸高,嫌棄寢宮過於幽深,說是透不過氣來,就搬到山居齋來住,這裡夾竹成蔭,庭院裡的樹木雖多,但都植在靠牆一溜,屋子光線充足又通風透氣,所以武帝很是喜歡。
屋裡焚著香,武帝靠在躺椅上閉著眼,劉栩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也不敢打擾,靜悄悄地跪了下來,武帝卻睜開眼,道:“栩兒來了?”
劉栩應道:“是,兒臣參見父皇。”
武帝自躺椅裡直起身子,道:“起來吧。”
他已經換了家常衣服,頭髮半白,連鬍鬚也有些蒼蒼,劉栩心裡一酸,陡然發現武帝這半年多來老了許多,武帝給他指了座道:“叫你來,是告訴你,應沈碧的舊案只涉及太子一人,其它諸人一概不要提及,就這麼了結就是了,給刑部和大理寺報個備案。”
劉栩一一聽了,心下卻在躊躇,轟轟烈烈一件大案,太子也還是待罪之身,隨便了結,可是太子要問個什麼罪名?
武帝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以為朕老糊塗了?不是的,太子的性命朕是要保全的。只是,他這太子是不能再做了。牆倒眾人推,不知有多少人要糟踐他,所以朕讓他繼續住在你府裡,嘿嘿,朕的兒子,怎麼能輕易叫人作踐了。”
劉栩連忙答應了,太子的案這樣了結,雖然東宮之位不保,但總算不會再落入什麼下作之人的手裡,總算是武帝顧念父子親情,沒有斬盡殺絕。
武帝道:“太子這些年來,雖然把持朝政,卻是幹了不少實事,他實在是個聰明能幹人,可就是這點聰明害了他,忘記了自己是什麼身分。朕昔年與皇後青梅竹馬,愛重情深,念著皇後的情分一直容忍了他,可是再忍下去,他怕就要逼宮了,這實在是不得已的法子。”
他語氣沈痛,一字一句緩緩說來,顯見得是真情流露,劉栩心裡百味交集,卻不知說什麼好,只聽武帝道:“把太子弄到你府上,你立時就會是下一個箭靶子,你怕不怕?”
信王抬頭看見他父親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知道武帝雖然年老,卻仍是精明厲害,幾個兒子心裡想什麼,全都瞭然於胸,便笑了一笑道:“有什麼怕的?兒臣這些年戰場上不知作了多少回箭靶子了,胡蠻們將兒臣的中軍大營也燒過,兒臣卻仍然沒叫他們摘了首級去,能替父皇分憂,兒臣什麼也不怕。”
武帝看了他一陣,神情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拍了拍他的肩,揮手叫他去了。
回到府就去落雪齋傳旨,傳完旨對跪下接旨的劉檀笑道:“哥哥都聽明白了?父皇到底是愛你的,在臣弟這裡休養一陣,也是父皇為哥哥著想才這樣的。”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