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並不是方信的目的,僅僅是一個開始——改變世界,就在這個起步中。
方信胸有成竹。
二月中雪已經過去,空氣中的溼度,似乎意味著春天的來臨。
清晨,帶著淡薄霧氣,陽光已經從東方升起,一名身著灰色法袍的法師,帶著二個人,正在越山,腳步踏在地面的枯爛的樹葉時,發出沙沙地響動
兜帽之下,方信抿著嘴,三人都是擁有強橫體力的人,穿越這些並不成問題,現在,方信站住了,目光投向山下……
遠處,丘陵下的鄉村,就好象一塊塊的方格,不用多少時間,田野中綠色的嫩芽,就從地面破土而出,帶來了豐收的希望。
小鍋,架上,火在燃燒著,裡面放上了乾糧。
方信取出了一本厚厚的書籍,這就是光明神的神聖法庭記錄。
方信默默地讀著,他在沉思著神聖法庭的力量和規則,以及其土壤。
事實上,哪怕是光明教會最強大最巔峰的時刻,也總有著觸角不能達到的地點。
作為分封制的大陸,國王和貴族,永遠不是教會控制之下亦步亦趨的傀儡——作為控制凡世的階級,自然不斷渴望和嘗試獲得某種程度上獨立——甚至操縱和控制光明教會!
這種神權和王權之爭貫穿始終,當年,光明教會最強大時,全大陸的國王都不得不前往教廷聽候差遣,但是這終是曇花一現。
分封制本身就決定著利益和立場的分割甚至對抗,除非實行大統一帝國,而大統一帝國本身就是對神權的威脅,所以這是一個無解題。
至於政教合一,這只是一種笑話,政教合一的下場,只是同時面對凡世和精神世界的責任和反作用力,所以,對教廷來說,現在也許是最好的制度——只是就算如此,教廷還是努力地掃清障礙。
此書上,就明顯記載,二百年前,雖然與太陽神教會進行大戰,損失了大半的元氣,但是才恢復百年,教皇就曾經努力恢復對大陸的統治權——試金石,就是釋出了對雷卡特王國討伐令——宣佈凡參加討伐異端的神聖軍不受國家法律約束,他們過去以及將來所犯的一切罪都將為教會赦免,其所欠債務免付利息。
戰爭進行了二十一年,戰爭非常殘酷,繁榮城市在彼此交戰中,變成了廢墟,而富饒的鄉村,在拼殺之後變成了荒芫野地,至少有一半人,被燒死、絞死或斬首。
甚至有些城市,由於無法分辨光明神教徒和異端,教皇傳達來的指示是:“只管把他們統統殺死,讓神去分辨,誰是他的子民。”
最後,雷卡特王國的國王屈服了,他被迫袒露上身跪倒在教皇特使的面前,任憑荊條雨點般地抽在他的身上,但是,二十一年的長期戰爭,教廷雖勝還敗,宣告了發動這種戰爭帶來的沉重代價。
這是兩百年來,光明教會,最後一次大規模的討伐異端戰爭。
“……看啊,我今日立於各民各國之上,去拔掉和打碎,去毀滅和推翻,並去建設和樹立……”這句光明神的教典,是神聖法庭的根本,其中要意,讓閱讀的方信心領神會,甚至露出了微笑。
一塊木頭爆出一個閃亮的火花,打斷了方信的思考,肉湯已經好了。
方信取了木碗,喝著,露出了有所思的神色,片刻,他把目光轉到了丘陵下,那裡,風颳過茂密的叢林,搖動樹枝。
收回了目光,方信不急不徐地喝完肉湯,然後又吃完了食物,最後才說著:“等到了現在,他們終於來了。”
兩人都是一驚,但是刺客喬西曼並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繼續吃,而哈達克稍有些變色,呼吸一下,也繼續吃完,只是吃完後,就問著:“現在到哪裡了?有多少人?”
“你應該知道,我繼承了風和水的力量,我只是從風中感覺到了他們的資訊,至於有多少人,還不清楚。”方信有保留地說著:“不過,我們可以去看看。”
說到這裡,他有些遺憾地說著:“我忘記了一點,竟然沒有買小型弩弓,或者弓箭也可以,不然現在容易多了,弓箭是現在情況最好的選擇。”
“下次到鄉鎮,我會透過教會購買這些。”
“恩!”方信點點頭,就起身離開著,他的身上,浮現出淡淡的霧氣,因此身影就朦朧了起來。
“這是隱霧術!”哈達克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隱霧術是一級魔法,當然,擁有著風和水領域的牧師,也可施展此術,剛才方信並沒有唸咒,很明顯,這是風和水領域的體現,一種類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