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過去云云。
卓閱回了她一句:“你費心了。”
他居然比她還客氣,很客氣很客氣,客氣得她真是路人甲,客氣得讓她覺得,說這句話的卓閱,遠得讓她連他的背影也顧念不及。
她的客氣在他眼裡,簡直就是浮雲!
他這樣避著她,是真的對她感到失望了,他對她如此冷淡,大概是覺得連做朋友也夠勉強了吧。
想起他那時候硬賴在家裡,任憑她冷嘲熱諷,任憑她左驅右趕,即使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但也好過這時候的靜默無言,冷漠疏離。
吃飯過後,她和尤橙送他們回去,她吩咐尤橙:“跟爸爸和阿姨晚安。”
尤橙說:“爸爸晚安,阿姨晚安。”
尤寶珍說:“請慢走。”
徐玲玲很客氣地也跟她再見,說:“今日真謝謝你了,尤小姐很客氣。”
她笑一笑。
卓閱俯頭親了親女兒:“寶寶晚安,要好好聽話。”
然後抬起身子看著尤寶珍,尤寶珍也仰頭回望,微笑。
卓閱看著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卻只化作兩個字:“再見。”
再見,相識多年,他從未跟她說過再見,哪怕是當年離婚的時候。
只因為她曾經跟他說過,再見的另一種意思,其實就是永遠不見。
他們走了很遠很遠,尤寶珍和尤橙還呆呆地立在門邊。
尤橙抬起頭,歪著腦袋看著尤寶珍,她雖然小,但她知道媽媽不開心,她扯了扯媽媽的衣袖,細聲細氣地叫:“媽媽。”
尤寶珍蹲下來,用力地抱住女兒。
尤橙有些驚惶,問:“媽媽,你怎麼了?”
媽媽,你怎麼了?
她怎麼了?
她把臉捂在女兒小肩膀上,嗡聲嗡氣地答:“沒怎麼,媽媽只是有點害臊。”還有些痛。
她似乎又一次,自作多情了啊。
33
尤橙一直都特別安靜,寫作業的時候遇到她不會的了,也只是支著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沉默的尤寶珍,而不是像往常那樣,哇哇大叫著要尤寶珍教她,不管不顧媽媽正在做什麼緊急重要的事情。
尤寶珍覺得很抱歉,打起精神笑了下,問:“寶寶,怎麼了?”
尤橙說:“這個我不會。”
尤寶珍看了眼,是她給孩子買的小習題,這會實在沒心情,只好說:“不會的話我們明天再做好嗎?媽媽很累了,我們洗澡睡覺覺吧。”
尤橙說:“好。”
這種時候,就是她,也知道要順從。
上了床,尤橙也沒有纏著尤寶珍講故事。尤寶珍進房的時候,她難得快手快腳地穿好睡衣躺在床上了,被子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稚嫩的臉蛋,臉蛋上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
尤寶珍說:“寶寶今日真乖。”
尤橙睜大了眼睛望著媽媽。
尤寶珍睡到床上,女兒像條小蟲子似地趴在她身邊,抓著她的手。她的手還很小,堪堪只能握住她一截指尖,但她還是努力握住了,神色認真地問:“媽媽,你怎麼了?”
小大人似的。
尤寶珍覺得很欣慰,可也很心酸,她一直都不想給女兒相依為命的感覺。但事實上,無意之中,女兒已默默領會了這種生活,並且,在適當的時候將之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伸出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把她小小巧巧的手握進自己的手心,溫和地回答:“媽媽沒怎麼,媽媽真的只是覺得有些害臊。”
“害臊是什麼東西?”
“害臊就是不好意思。”她說。
“為什麼會不好意思呢?”
為什麼呢?尤寶珍閉上眼睛,微微苦笑。
熱臉貼了冷屁股啊,她又一次誤解了他的行為,也許,他為讓她順利簽到合同,陪那些人喝到胃出血,他默默地幫她做那些事情,不過是為了能夠保證,她可以繼續給女兒一份像樣的穩定的生活。
和她尤寶珍又有什麼關係?他都已經美女在懷了,她還要對他再抱有什麼期待?
自討沒趣原也是活該!
尤橙小小的手摸上她的臉,她抱著她,細聲細氣地想要給媽媽以安慰:“媽媽,害臊一定不是好東西,我們不要它了,好嗎?”
尤寶珍睜眼望著女兒,她的眸子有一種不諳世事的純真清澈,她微微笑了一笑,回答說:“好的。”
一覺醒來,尤寶珍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