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為天啟國都所在,初蘭聽這話一驚,心道這場戰事實在不簡單,竟是要攻下對方國都?想來是母皇醞釀的多年了,所謂的摩擦也不過是個藉口吧。
只是不知怎麼一拖竟拖了兩年,她雖然不懂兵法,但也明白兵貴神速的道理,既然是醞釀多年,那前年爭執一起,理應順勢揮軍北上,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才對,如此拖拖拉拉,和談交涉,不正給了對方準備的機會了嗎?
或是,有其他原有?初蘭心中苦笑,可嘆自己堂堂公主,竟是什麼也不知道。
此刻再細想,母皇所要四十萬石糧食應該是個虛數,真若是醞釀多年的一戰,不會不暗中囤糧的。看來自己當時真是算對了,母皇也是藉此捎帶手地收拾趙家這遠患,甚或也包括商澤這群富商吧。
初蘭笑了笑,放了心。她並不瞭解曾番,但知道他是大姐的愛將,不是誇誇其談之人,他能這麼信心滿滿地說出這些話,看來這場仗離勝利真是不遠了。
二人寒暄過後,初蘭將此次收糧的賬目交給曾番,曾番一見賬目吃了一驚,五十萬石糧食,已遠遠超出了預期。不想這位公主還真有些手段,他是帶兵打仗之人,性格直爽,心中沒那麼多陰謀算計,此刻見了這賬目,對初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言語更多了幾分敬重。
兩人聊了一陣,天色也漸暗,初蘭順勢留了曾番用晚飯。曾番因對初蘭生了些敬佩之情,倒也不加推諉,飯中二人亦是相談甚歡。
二人正興起,舉杯欲飲,忽見畫眉也不通報,火急火燎地從外面的跑了進來。
初蘭有些不悅地道:“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畫眉一臉焦急地道:“回公主,府衙來人報,東倉出事兒了。”
聞此言,桌上的初蘭和曾番都不由得大驚失色。
“來人呢!”初蘭急道。
話才說完,屋外便進來一名差人,面帶驚恐地道:“回公主,東倉起火了!”
“什麼!”初蘭驚呼,手中一鬆,酒杯應聲摔碎在了地上。
不待僕人備轎,初蘭忙去牽了馬,曾番緊隨其後。才一出別院,便能遙見東面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明,黑煙滾滾,可想火勢之大。
待到初蘭與曾番趕到東倉,均被眼前的情景驚得說不出話。
只見整個東倉已是一片火海,大火仿似發了瘋般逃竄肆虐。商澤大小官員均到了現場,一個個手忙腳亂。只盧秉義還稍有些擔當,卻也是滿頭大汗,一臉惶恐地叫嚷著指揮差役門滅火。
然,火勢迅猛,終不過是杯水車薪。
曾番見此,極度震驚、憤怒地大喝道:“怎麼回事兒!”
這時慌忙中的眾人方注意到了公主,只見她沒有慌亂,沒有驚叫,似是局外人一般呆呆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良久,身子顫了顫,一步,兩步,慢慢地走向那大火。眾人看不見她的神情,只在她的身後,見她的背影在沖天的火光中顯得格外的瘦弱單薄。
老實說,商澤眾官員在剛剛得知東倉失火之時,除了驚恐外,心中還生出了一種幸災樂禍的快感。郜蘭公主此來商澤不但收了他們的糧食,還攪得家中女人一個個氣焰大漲。怎奈她公主的身份尊給,他們是敢怒不敢言。如今這一場大火,竟像是替他們復仇了一般,讓他們胸中悶氣終是得以宣洩。眾人明裡跑來救火,其實心裡都暗藏了看好戲的心思,眼看著郜蘭公主被這火勢驚嚇的呆若木雞,心中好不痛快!
只是,此刻,望著郜蘭公主步步向前,在沖天大火下,她的背影顯得格外的渺小與孤寂。眾人心中竟也不由得生出悲憫之情。
眾人不敢前去拉扯初蘭,只有畫眉哭喊著衝了上去,攥著初蘭的胳膊,高喊道:“公主!快走吧,快走吧!”這悲哭聲在這熊熊烈火之下亦顯得微不足道,儘管她就在初蘭的耳邊大喊著,然,那初蘭仍舊一動不動,仿似被釘在那裡似的,怔怔地站在眾人前方。
火勢仍在蔓延著,火舌猶如一條條參天巨龍飛也似的四處逃竄,失去了控制。差人已經放棄了救火,紛紛逃命去了。眾官員卻不敢後退一步,紛紛高叫著:
“公主!危險!”
“火勢兇猛!請公主速離!”
“公主!公主!”
然那嬌弱的身影卻宛如一尊泥塑,只讓人覺得連她的呼吸都停止了。
眼看大火即將撲來,眾官員全都傻了眼。曾番行伍出身,面對險情到底比這一眾文官冷靜些,待要衝上前去抱走公主,只才要上前,卻忽見一人影閃過,將公主攬入懷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