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止的。現在,她真切的感覺到,她是一個二十六的女子,青春飛逝,時光悠長。
顧煙想著瑣事,忽然覺得奇怪,這電梯怎麼還沒有到,反而像是在往上升。她睜開眼一看,還真的是在往上走。
眼看數字越來越大,顧煙恨不得掰開門跳下去。可是隻能想想,電梯叮咚一聲,不出她所料,停在了十九層。
門一開,梁飛凡挺拔的身軀站在那裡。
顧煙暗自嘲笑他,幼稚。
明明有專用電梯——想起專用電梯,她的臉紅了起來。
梁飛凡彷彿沒看到她一樣,走進來,也不和她說話,按下樓層就背對著她站著。
電梯的狹小空間裡沉默一片。
顧煙盯著電梯上閃爍的紅字,一層層的往下,好了,就快了。
到了停車場,門一開,梁飛凡率先走出去,從頭到尾,連個招呼都沒打。
顧煙氣呼呼的開啟車門坐進去,發動了車子就要走。這時,前面忽然嘭的一聲巨響。
她大驚失色,拉開保險帶下車,連忙衝過去。
真的是梁飛凡的車,撞上了柱子,前蓋翻起,冒著白煙。顧煙幾乎是撲過去,驚慌未定的繞到駕駛室,拉開車門去看他怎麼樣了。
梁飛凡坐在駕駛位上,綁著安全帶,手抵著方向盤,應該是沒有受傷。看見顧煙,他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皺眉,“有事麼?”
顧煙一口氣噎的氣管都疼,放開車門直起身子,比他更冷:“沒事。”
梁飛凡看都不看她,掏出手機,“允之,我在停車場出了點小事故,你下來一趟好麼?”
顧煙抱著肩,左手偷偷掐著右手的臂彎處,冷冷的看著他語氣溫柔的喊另一個女子的名字。
“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梁飛凡下車,站到她面前。
顧煙搖頭。
“那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梁飛凡的語氣更為惡劣了幾分。
顧煙等了很久他這句話,這時得逞,抬頭冷笑一聲,不耐煩的擰著眉——“梁先生,我也不想站在這裡,你的破車堵著出口,我怎麼出去?麻煩你效率高點,我還趕時間。”說完甩甩頭髮,瀟灑的一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回自己的車子裡去。
遠遠聽見梁飛凡那邊彷彿是什麼東西沉悶的打上車身的聲音。
陳允之的效率不錯,一會會就帶著兩個人下來,推開了梁飛凡的車,把出口讓了出來。
陳允之站在面色鐵青的梁飛凡身邊說著什麼,忽然看見不遠處車裡的顧煙,微微一笑,向她走來,好像是想打個招呼。
顧煙裝作沒看到,腳下油門猛的一踩,箭一樣衝了出去。
顧明珠好像是剛剛下飛機的樣子,很疲倦的躺在沙發上。
顧煙輕輕的把她放在門口的行李拿回房間去放好。
她下樓時顧明珠已經醒了,看見她笑了笑,讚賞的說,“聽說今天很順利。”
顧煙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下,“姐,你去房間裡睡一會吧,晚飯好了我叫你。”
顧明珠按了按太陽穴,“我在飛機上吃過了,我等你呢,想去爸爸那兒,一起去?”
顧煙很是歉疚,她這兩天忙著招標的案子,一直沒抽空去看看。明知道爸爸沒多少時間了,還是不能陪著他。還好,醫生說爸爸的病情很穩定。
顧博雲的精神很好,看到兩個女兒來了,興奮的表示要親自下廚,烹飪他下午釣到的魚。
顧明珠不置可否,倒沙發上繼續閉目養神。顧煙卻很是興奮,嚷嚷著要打下手。
這點上,不得不說遺傳基因的奇妙,顧煙沿襲的,不止她母親的美貌,還有畫家的浪漫氣息。而對顧明珠而言,洗手作羹湯是一種姿態,必要時才拿出手,要的是一鳴驚人。
魚湯上桌,香氣四溢的顧明珠都被引過來,拿了碗勺盛了慢慢的喝。
顧煙巧笑嫣然,“爸爸,在哪裡釣的魚呀?前面的小溪麼?”
顧博雲把魚頭夾下來放到顧明珠碗裡,又給顧煙夾她愛吃的魚背上的肉,手裡忙著,笑的格外充實,“西面有條小河,裡面魚很多,管理員說是野生的,捉來特意養著給人釣的。”
顧明珠津津有味的吃魚頭,連連說好吃。
顧博雲頓了一下,好像想了一想,又開口說:“昨天下午,我釣魚時,遇到一個人。”
顧煙眼角一跳,想起方亦城說過,他爸爸也住在這裡。
顧明珠淡淡的問:“方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