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最瞭解顧煙的人了,你敢問心無愧的說一句,顧煙不是被你逼走的?”
“從我爸爸生病以後,我一天天的發現顧煙變了。雖然她還是任性嬌蠻,有時不講道理。可是她不是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女孩了,她學會考慮怎麼樣照顧身邊的人,她長大了。”
“我不否認。”梁飛凡冷冷的肯定她的話,他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一點,顧煙在這段時間的變化他深有感觸。
顧明珠更加的鎮定下來,“事情到了今天這番田地,說穿了就是因為你梁飛凡怯懦。你怕顧煙不愛你。所以你千方百計要方亦城消失,不讓他們見面。可是我不知道梁大總裁明不明白一個道理:如果方亦城在顧煙心裡,你就是把他挫骨揚灰了,他還是在那個位置。”
“還有一句話,我對顧煙說過,前一段時間我就想對你也說一遍的,可惜沒有來得及——不要揮霍她對你的寵愛。梁飛凡,你我都知道,顧煙是多麼不善於原諒的一個人,那麼多年來,在阮姨的事上,她不原諒方亦城,甚至連自己都原諒不了,可是對你,她那麼寬容。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惹了她傷心,她總是簡簡單單就原諒了你。”
天色暗了下來,冬日夜晚特有的寒風呼呼的拍在窗子上。梁飛凡的神色變幻不定。顧明珠儘管表面上裝的底氣十足,其實後背早就汗涔涔的了。忽然她佩服起自己的妹妹來,整天對著梁飛凡,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時間和分離是讓你冷靜下來的良方。我是這樣理解顧煙離開的意思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這樣認為。我走了,你好好想想。”看梁飛凡陷入沉思,顧明珠決定馬上撤退,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陳遇白隔了一會兒敲門進來。默默的坐在一邊陪著他。靜靜的,看著這個世上他唯一信服的這個男人。
室內的空氣裡凝結著暴躁,不安,懷疑,追悔莫及。陳遇白平生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分崩瓦解。他一點點也不確定大哥接下來會怎麼做。這份不確定,使得他越發的如坐針氈。可是,他是梁氏的最高層之一,是梁飛凡的生死兄弟,這個時候,他必須得挺身而出。
“老三。”梁飛凡煩躁的點了一支菸,抽了一口,又按滅了。
“恩?”
“宏業的價位再往上抬百分之二十,啟用梁氏的儲備資金。明天日落之前,我要坐在宏業的總裁辦公室。”
“好。”
“告訴小五小六,把擋在海上的那批人全都放進來。燕回的人手也增加一倍。”
“好。”
“暫時就這樣。”梁飛凡揮了揮手,他想一個人待會兒。
“就這樣?”陳遇白沒有走,反而逼近了一步。
“沒有了?哥,不派人去把方亦城做了?說不定顧煙聽到訊息就回來了。或者,聽到這個訊息萬念俱灰了此殘生,也好,活不見人死了總能見屍。”
梁飛凡瞬間眼神凌厲,抬起頭冷冷的看著陳遇白。陳遇白強行裝作沒有一絲膽怯,蹲下來和坐著的梁飛凡齊高,“顧煙能消失,就能再也不回來。”
“我們六個在一起經歷過那麼多的兇險,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我覺得手足無措。現在你也該知道了,你梁飛凡,真的不是萬能的。”
“哥,你想一輩子失去顧煙嗎?”
梁飛凡眼裡的滔天怒意,排山倒海的壓向陳遇白。他抱著雙肩,用力過度的關係,指節都是青白色的。很顯然,他在剋制自己。他的眼神銳利兇猛,陳遇白硬著頭皮和他對看,背上一層又一層的冷汗,甚至做好了下一刻腦門上就會頂上大哥槍口的準備。可是他還是要賭這一把。
有的時候,善惡成敗都是隻缺一根稻草的重壓,如果他沒有看錯,梁飛凡眼底除了痛苦和憤怒,也有了一絲的遊移。
“你先回去吧。”
良久良久,梁飛凡周身的殺氣漸漸的變淡,他站起來走到顧煙常常睡的那邊床上躺下,閉著眼低低的對陳遇白說。
陳遇白恩了一聲,提著其實軟掉了的雙腿一步步往外走。
“剛才囑咐你的事,先放一放。我要好好想一想。”身後傳來梁飛凡低沉渾厚的命令。
陳遇白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梁飛凡翻了個身,頭埋進她的枕頭裡,鼻間都是她發上留下的清香,他的心一陣的惆悵。
那麼黑的夜晚,他一個人,怎麼睡得著?
……
一場多年後仍為C市老人津津樂道的龍虎鬥,忽然之間沒了剛開始的激烈。宏業的股價漸漸平穩,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