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有了安生,陳家的人才算歇了口氣,畢竟這一路上的責任重大,眼下有了水師護航他們也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洛虎安排著人馬的整頓,又和船上的官兵溝通了一陣這才來到了馬車前:“公爺,安排妥當了。”
“恩。”楊存答應了一聲,下了車朝後邊的馬車走去。第二輛馬車上,那小丫鬟被蒙著眼堵上了嘴,這會她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哭得梨花帶雨甚是可憐。聽到腳步聲後更是混身顫抖著,一邊往角落裡蜷縮一邊含糊不清的哭泣著:“大膽賊子,你們,你們,公爺會扒了你們的皮。”小丫鬟嚇壞了,嘴皮子抽搐語無倫次的,楊存一看倒是樂了,命人一邊給她鬆綁一邊笑咪咪的說:“小Y頭啊,扒皮這事我不喜歡,你要是暗戀我的話,最好先把我的喜好打聽清楚。”“公爺”小丫鬟楞住了,驚喜而又驚訝的喊了一聲,馬上混身一軟沒了動靜。洛虎趕緊上前檢視了一下,搖了搖頭:“這Y頭暈過去了,心裡驚骸突然又鬆懈下來有些虛脫,女人的心性果然太弱了。”
楊存倒覺得滿好笑的,命人將她送回房內歇息去。話說這小丫鬟受的可是無妄之災啊,這年頭一個黃花閨女被人綁票可不是好玩的事,她沒嚇死算不錯了,等到了杭州還得找人給她壓壓驚,畢竟是二叔那邊的人,雖然只是個丫鬟但楊存也不好意思這樣戲弄死人家。
相比小丫鬟的怯弱,另一輛車上的尤妮就冷靜得多了。被綁上車後一直是一聲不吭,哪怕是一直矇眼捆綁著也沒見她哭泣過,面臨這樣的險境,恐怕世上沒一個女人能和她一樣鎮定。
楊存的腳步剛接近時,車內就傳來了一聲冷笑:“楊,你裝神弄鬼終於裝夠了。”
“喲,尤妮小姐居然懂我們的成語啊。”楊存嬉笑著:“你活用的是不錯,不過我一沒裝神二沒弄鬼,大爺我扮的是土匪而已。綁肉票啊,劫色啊什麼的你懂不,我就專門幹這種缺德事,一天不動手那混身都難受。”
“哼。”尤妮沒說話,似乎是懶得理會楊存。
不過楊存心裡有數,這些學好漢語的老外是很容易鑽牛角尖,裝神弄鬼這詞她用得確實恰到好處,只不過你要稍微的說她哪點不對的話,就容易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就像是這成語,明明她說對了,但只要你狡辯一下就足夠讓她發矇。
漢語的高深之處在於,你學得越精通越容易把自己玩死,學到出口就用成語的境界那些更是悽慘。你稍微用個成語一形容,對是對,但挑就是能挑出點毛病來,但凡毛病一挑出來就足夠把他們繞暈過去。
在這個只有文字沒有讀音註解的年代,要學會中文全都得從象形字入手。但這方面也不靠譜,再怎麼有學問的先生有時候也教不了好奇的洋學生,因為象形字這東西也沒個規範和標準,不是本土長大的人很難學得精通活用。
人谷為俗,人言為信,牙佳為雅,這些倒是通俗易懂容易解釋。但凡是華人都懂這些,只要你一點他就明白。
問題是有些字你實在很難和學生解釋,尤其是較真的那些洋學生。比如說這個哭字,兩個人嘴對一條狗在幹什麼,惡俗點的想大家都會會心的一笑,那器字是更過分了,四個人的嘴對著一條狗
口味之重,實在是難以啟齒,漢學始終是最博大精深的一門語言。
果然,被摘去了眼罩之後尤妮深邃的眼眼睛一直閃爍著,明顯是在思考自己這個成語哪裡用得不對。這會她倒是老實得很,沒想象中那樣的對楊存發怒,楞神了一會見自己的雙手依舊被綁著,她頓時有些不悅了:“為什麼還綁著我。”
“沒人說要解開啊。”楊存嘿嘿的一樂,朝她怒了怒嘴說:“就這樣下車吧,這船艙裡有你的房間。您這位大爺的脾氣我可受不了,萬一鬆綁了你朝我開槍怎麼辦,就算你不開槍的話,大爺也得防著你跳河不是。”
說話的時候,楊存已經抱著她那些包裹了,包裹裡的東西冰冷沉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會是大把的銀兩。不過裡邊的東西有稜有角的,想來都是些危險傢伙,楊存這會可不敢讓她碰到這些東西。
尤妮狠狠的白了楊存一眼,綁著手就下了車徑直朝船艙走去。儘管雙手還被綁在身後,不過她的步伐很快也沒半分的驚慌,看起來更像是個要慷慨赴死的勇士一樣,鎮定得叫人有幾分的無奈。
她到底是在哪看出破綻的楊存不得而知,不過楊存也沒指望真能瞞住她。畢竟這群綁匪連捆她們的時候動作都小心翼翼的,話是喊得凶神惡煞,不過這行為上就有點不符合職業道德了。
尤妮走路的時候昂首挺胸,綁著雙手反而更襯托出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