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強,有了孩子更好,最少還有個惦記。”
“是啊,今兒大難不死,是得好好過日子了。”師爺粘著酒杯,心有餘悸的說了一聲。
“你怎麼知道的?”劉品陽眼神一眯,眼前的師爺看出容王有過殺機?他可不是那麼機靈的人,一介平頭百姓怎麼可能有那樣敏銳的洞察力。
“我家大人說的。”師爺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小心翼翼的看了劉品陽一眼後,訕笑著說:“張大人說過,這朝廷裡大官個個愛惜羽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作風,每個衙門都有自己的風格。所謂的八面玲瓏就是見人說鬼話,見鬼說人話,知道自己該做的就好了。”
“那他是如何評價我順天府的。”劉品陽倒來興致了,雖然心裡清楚張百林是個明白人,但他那種被貶到西南的小官也有這等眼界,這倒是叫人稱奇。
“這,有些話不好聽。”師爺尷尬的撓了撓頭,似乎是感覺自己話有點多了。
“說吧,好聽話我們也沒聽過。”劉品陽頓時是哈哈的一樂,舉起酒杯說:“張大人是劉某這一輩子少見的聰明人,我倒想聽聽他的話不好到什麼程度。”
“這,不好吧。”師爺還是戰戰兢兢,欲言又止。
“沒事,但說無妨。”劉品陽勸慰道:“師爺,西南一役我們可謂是一起出生入死,想殺人滅口就不必等到回京城之時,眼下你還怕劉某過河拆橋麼。劉某別無他意,張大人的勇謀雙佳劉某也是佩服,心裡早已視他為生死知己,不過是酒後之言還有什麼可避諱的,師爺就直言吧。”
“張大人說過。”師爺深吸了口大氣,鼓起勇氣說:“各路官部,各有所職,朝廷六部都講點官場上的門面功夫倒不難打交道。唯有這順天府啊,遊離於朝堂之外,不受六部的管轄,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和他們打交道得分外的小心,這幫人過河拆橋,殺人滅口的事輕車熟路,八字不夠硬的話還是別招惹他們為好。”
“好一個張百林。”劉品陽聽完先是一楞,隨即哈哈的大笑起來:“這話說得好,說得對,真是針針見血又字字歹毒,但老劉我還真沒辦法否認,精闢啊。”
“劉大人。”師爺又喝了口酒壯膽,這才繼續道:“張大人說了,這次辦順天府的差使是拿著人頭在貪功勞,因為他們的差使越是危險謹慎,那意味著被滅口的可能性更大。這第一個危險的時候,就是順天府的人要動手的時候,那時候為了不洩密很容易就被滅口。哪怕是你們得手的話,那也得防著在回京的路上被害,那是第二次。”
“甚至於”師爺小心翼翼的看了劉品陽的面色,見他依舊滿面溫笑這才壓低了聲音說:“張大人估計,回了京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哪怕是劉大人一時心軟不動手,容王也不一定能放過我們。這事順天府雖然全身而退,但卻牽連了在西南身陷重圍的成國公,容王府到時候難給楊家和鎮王一個交代,沒準我們到了京城會成替罪的羔羊。”
“這個張百林,成精了。”劉品陽楞了,千想萬想,沒想到一個鬱郁不得志的張百林會把事情看得這麼透,而且透得讓人毛骨悚然。
“大人,有一言我發自肺腑,但出我口只入你耳,可好?”師爺臉色有些漲紅,有著興奮,也有些忐忑不安。
“說吧,劉某會把它爛在肚子裡的。”劉品陽越發的有興趣。
“張大人說過,他不能來京城。”師爺這才鬆了口大氣,滿面欽佩的說:“你們動手的前夜,我與張大人夜飲,他說這話的時候我還雲裡霧裡的。因為他那時說過如果兩人一起來的話肯定沒好下場,若是我單獨前來就會有個錦繡前程,他不能害了我,那夜他說得很是隨意似乎有些喝醉了,可直到現在我才想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好個張百林,哈哈。”劉品陽面色陰一陣,晴一陣,良久以後這才舉起杯毫飲了一口,笑罵道:“恐怕他比我們還早開遛了,這會不知道在哪享著清福。這傢伙,精得和個狐狸一樣,老劉我是越來越賞識他了,光是這個腦子就最少能頂我順天府十個衙司,錯了,十個衙司恐怕都抵不過他那顆腦袋。”
是夜,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發洩在西南九死一生的壓抑,或是哀痛那麼多死去的兄弟的痛苦。這一夜兩個人喝得是泥濘大醉,最後那模樣可謂是狼狽不堪。師爺鑽在桌底下一睡不起,直到天亮才被丫鬟們扶回房間睡覺。一向穩重有度的劉品陽被人抬了出來一路上還嘔吐不止,所有人一看都是詫異萬分,要知道右設令一向沉穩得很,三十多年來從未有醉酒的時候,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劉品陽喝得如此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