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去。
樓上的雅間門前,兩個苗人打扮的青年很是警惕的守在門口,這二人的打扮都比較樸素,不過眼神銳利呼吸有序,從那沉穩的吐息來聽就知是苗家中少有的練家子。
張百林上前和他們說了幾句,那兩個苗人青年雖然滿面警惕但還是禮貌的讓開一邊,陸昂和劉品陽命下人在原地等待,這才隨著張百林一起進了房間。
雅間窗戶緊閉,正中的桌子上坐著一位鬢髮皆白的老人。老人滿面的滄桑但卻有一種沉穩的莊嚴,原本面色猶豫間還有幾分的疑惑,但一聽見有人進來立刻把這份遲疑全都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古井無波的深沉。
張百林將門一關,趕緊介紹道:“古叔,這兩位就是順天府的大人。”
“兩位好。”老人倒也客氣,站起身拱了拱手算是行禮,不過那架勢可沒那麼恭敬。
尋常時候,別說是這種苗家長老,就是敘洲知府到了順天府的人面前不是見面矮三分。但眼下形勢比人強,處在人家的地盤上自然是不能拿這種架子,也沒辦法去計較老人客氣態度裡的不敬。
“古長老好。”劉品陽坐下後很是客氣的抱了抱拳,畢竟眼下是有求於人,心裡一焦急也沒辦法去計較。
陸昂坐於一旁,拱了拱手算是打了個招呼,不過他太喜形於色了,一臉的不快幾乎都寫在臉上。這次西南之行處處受氣,也難怪他此刻面色黝黑如墨。
“二位,明說了吧。”古叔一上來就單刀直入:“眼下這敘洲乃至西南,漢人受排斥,漢官那更是見一個殺一個。你們在這當口來敘洲,該不會是為了朝廷的什麼鎮壓大計吧,找人這個理由實在有些可笑。”
“古長老誤會了,我們順天府西下確實是為了找人,勞煩你們掌一下眼。”劉品陽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畫像來,那是昨夜連夜趕工畫好的趙沁宏的畫像。
“哦,我看看。”古叔接過來一看,皺著眉頭露出一副似是熟悉的模樣。
“您見過。”劉品陽和陸昂那是何等的人精,一看他的表情立刻捕捉到了那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你們找他?”古叔一副為難的樣子,顯得有幾分遲疑。
“是,還請古長老指點。”劉品陽說著話,趕緊把一大沓的銀票放在了他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說:“這是事前說好的,長老請放心,只要能找到這人,日後我們定當萬兩白銀敬上,絕不食言。”
“人我是見過,只是”古叔欲言又止,猶豫再三後才嘆息道:“不瞞你們說,我們寨子前段時間也收到過一副這樣的畫像,當時寨子裡的好手全都傾巢而出去找這個人了,帶來畫像的人給的話是:不要活口,但必須見屍。”
“什麼?”陸昂和劉品陽儘管已經有心理準備,但一聽之下還是驚訝失聲。
“古某恐怕幫不了你們。”古叔將畫像一推,一副肅然的模樣說:“下令是我們苗家眼下的頭人龍池,好像這人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裡,二位就不必費心再找了,此人恐怕已不在人世了。”
“古某告辭了。”古叔說著,一副見了瘟神避之不及的模樣就要走,起身的時候還一副責怪的模樣瞪了張百林一眼。
“慢著。”陸昂起身一呼,大手緊緊的抓住了古叔的袖子。
這一聲大喝驚到了其他人,門嘩的一下開了,一直守在門手的苗家青年和順天府的人立刻衝了進來,一看這架勢那兩個青年用苗語不知道喊叫了什麼,立刻是滿面猙獰的拔出了腰刀對準了陸昂。
順天府的人一看還以為是打上了,立刻是抽出刀來與他們對峙著。
“大家別動手,別動手啊。”張百林臉都嚇綠了,趕緊的在中間周旋著。
這些苗家的青年可不是善茬,真動起手來絕對不會怯退。哪怕是他們的身手弱於順天府打小苦練的高手,可一但見紅的話,這些山裡的青壯沒一個是怕死的。
“張百林,你什麼意思。”古叔胳膊上被抓得生疼,當下也是惱怒的吼道:“老夫念在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份上才冒險來這和他們相見,眼下你們官府想拿人是不是,我告訴你,一但我少了半根豪毛,我擔保你們一個都跑不出敘洲。”
“蠻老頭,你說什麼?”陸昂性子火爆,一聽這要挾的話頓時急了,手上的力道雖然還拿捏著,但已經氣得是滿面通紅青筋暴起。
“就說你們,怎麼了。”古叔也是惡向膽邊生,怒斥道:“要我做苗家的叛徒不可能,我告訴你們。事關我苗家頭人的發令,無論你們怎麼遊說都沒用,你們這些漢官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