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卻不能,不但不能,還要被迫捲入這場殺戮之中,時時防備別人取我性命,當真悲哀之極。
三人見我興致索然,坐了一會,便要告辭。
眾人剛站起身,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譁,有人高叫道:“承怡皇子被蛇咬了,快請太醫。”
四人都大吃一驚,來不及更衣,便匆匆向水月殿趕去。
我們趕到的時候,澹臺謹已經到了,他臉色難看地守在外面,厲聲道:“你們醫不好皇子殿下,朕要全殺了你們陪葬。”
皇后面有憂色,皺眉道:“唉,好好的,怎麼會被蛇咬呢?”
燕妃也以手捧心作西子蹙眉細語道:“皇上彆著急,太醫們正在搶救,說不定承怡殿下很好就會好的。”
而一向鎮定的肖婉茹則在殿內放聲悲切地哭泣,哭聲直斷人腸。
不過數日不見,澹臺謹眼底便隱隱有青色浮現,而燕妃身上有一縷極淡的香味讓我皺了皺眉頭。
這種味道我似曾相識,恍若鳳髓的味道,又若杏的苦澀,讓人聞了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只是味道極微妙,辯別不出是什麼製成。
正在皺眉思索時,太醫已經瑟瑟地出來,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頭:“皇上恕罪,微臣已經盡力了,殿下被見血封喉的毒蛇所咬,已經沒救了——”
“什麼?”澹臺謹大怒,一腳踢過去,太醫滾了幾滾,頭撞在柱子上,咚一聲響,頓時鮮血長流。
澹臺謹大步踏了進去,眾人也急忙跟了進去。
只見雲錦繡堆的牙床上,一個小小的人兒安靜地躺著,嘴唇青紫,表情痛苦,卻已經毫無生息。
猶記得兩年前我初進宮時,他才是個四歲的孩子,被我的醜顏嚇哭。
不過兩年時間,才長高了一些,剛入了學堂學千字文,便一命嗚呼。
肖夫人呆呆地抱著他,怎麼也不肯撒手,只是喃喃地道:“皇上,你瞧,承怡還有心跳呢,他沒有死,沒有死——”
澹臺謹也於心不忍,屈下身來,摟著肖夫人柔聲道:“宛茹,承怡已經去了,你別太難過了——”
肖夫人霍地站起身,擰眉道:“不會,承怡一向好好的,怎麼會被蛇咬?宮中何時有蛇了?一定是有人陷害承怡,皇上,你要替承怡作主,找到害他的兇手啊——”
蛇?
我猛地一驚,想起在暮春宮時那些金色的毒蛇。
莫不是承怡也被這些蛇所咬?
若真是如此,那幕後殺人者可謂心機狠毒之極,以哨驅蛇殺人,殺人於無形,又讓人找不到證據!
澹臺謹握著她的手鄭重地道:“朕這就命人去查,若是查到此事真是人為,朕必誅其九族,讓他為承怡陪葬!”
肖宛茹上挑的眼含著淬冰的溫度,冷冷地,一個個地掃過眾人的面孔。
每個被她掃過的人,無不機靈靈打了個寒戰。
“本夫人若查到是何人所謂,必叫她血債血償!”她一字一句極陰冷地說道。
澹臺謹憐她痛失愛子,便著意安慰,當晚留宿於水月殿中。
而我,經過這件事,也決定不能坐以待斃。
崔惜朝顯然很意外我再次找他,他依舊是憊懶地吹簫拂琴,眉眼清朗,飄逸出塵。
我實在想不出,李順華為何要負這樣一個出塵的人物。
“娘娘又來找微臣,何事啊?”他拂了一個角音,琴聲錚錚作響,意態閒雲野鶴。
我微笑:“崔大人果然快人快話,實不相瞞,這次來,想請崔大人幫一個忙。”
崔惜朝一身青衣,在月光下的鳳尾竹林中靜坐,素手輕彈,叮咚作響,頭也不抬地道:“這後宮中的鬥爭,弄不好便會丟掉性命,微臣很惜命,而且,微臣相信已經還完娘娘的情了。”
我上前,按住琴絃,一時間琴音嘎然而止,四周唯有風穿竹林的聲音瀟瀟作響。
“如果這件事和李貴嬪有關呢?”我知道他的軟脅,果然一語起效。
“說來聽聽。”
我直接地問道:“大人可知道竹哨驅蛇之法?”
他玩著一絡秀髮,倨傲地道:“雕蟲小技耳。”
“你可知這雕蟲小技會害人的嗎?想必大人已經知道肖夫人的孩子是中了蛇毒而死的!”我嘆了口氣道。
他錚錚地拂了一遍琴,才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我道:“不錯,這件事我相信不是偶然,而是人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