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男女了。
卻見屋內有一條貫穿鏡面的裂痕的鏡子裡還能看出男女的動作。
他們在床上,以交纏的姿勢。
明明是淫 亂不堪的場景,在無聲的背景下,卻顯得有些寂寥。
女子白皙的肢體舒展開來,背後是鋪著的床褥,黑色的。
對比開來倒是一種淋漓的美。
女子張開的雙腿,和其間律動的男人。
這是個遠景,處理的藝術,沒有所謂的露點。
只看到男人肌肉虯結的背和女子的雙腿。
以及最後男人饜足的表情。
但我們看到的記住的,卻是女子透過窗戶直望過來的那種清醒。
在越下越大的雨裡,透過窗戶,直擊過來。
眼眸裡沒有慾望的迷亂,沒有錯落,沒有悲傷,沒有快樂。
只是清醒冷靜的沒有情緒。
似乎看到我們這些窺視者的內心。
作為一個流鶯,她犀利的有點過分了。
最後的最後,我們的視線也終是能夠穿越過牆壁和門窗。
離清晨不遠的黎明。
我們只看到床上並列的四隻腳,兩隻白皙小巧卻已不嬌嫩,兩隻深色而寬大。
現在像他們的主人一樣毫無防備地垂在床榻間。
藉由這兩雙腳,鏡頭卻是又陡然一轉。
仍然是兩雙腳,一雙小巧而鮮嫩,另一雙也是閃動著年輕的光澤。
然而這次畫面黑白,是回憶的顏色。
這個流鶯的回憶。
年少的回憶。
甜美的笑顏,青蔥的歲月,清貧但內心滿足的日子。
但是,所有的美好都不是永恆。
憧憬著金錢的男孩,漸漸浮華的個性。
暴力,謾罵,酒精,性,麻醉和殘忍。
年少的愛情經不起誘惑。
女孩子被強迫著拍下了私密的影像
然後被威脅著
一直被威脅著
直到耗盡了抵抗的力氣和勇氣
成為流鶯
叛賣廉價的歡愉和短暫的夢境
那些耳鬢廝磨的快樂
她不再妄圖逃跑
不再掙扎反抗
這個城市
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夢境下面埋藏的也就是屍骨
沒有什麼不能背叛
沒有什麼亙古不滅
All beauty must die。
鏡頭回切,女子的臉上是牽扯過的歲月的痕跡。昨晚的男人已走。她望著床頭櫃上的一點鈔票,自嘲一笑。
年少的愛情終是樂園虛像。現在只剩遍地殘痕。手指上的戒指還在,感情卻早已失去。只留一地無法癒合的傷害。
女子抬頭,陽光刺痛了雙眼。
她是夜行的生物,在這明亮的溫暖裡卻不覺瑟縮。
這個城市的白晝,和它的夜晚,來的如此落差。
或者夜色也只是一種保護,眾人臉上的五彩繽紛,內心的傷痛或者陰謀。
都可以隱在夜色裡。
所有的,這個城市的夢境和謊言,在夜色裡可以生動流轉,肆意攀爬。
接著是一組組的剪影,這個城市的輪廓,聳入天空的摩天樓,教堂裡傳教的神父,聆聽的表情各異的眾人。沒有人能猜測他們內心的信仰。是真的在反思還是隻是形式的追求,或者甚至是偽善。
鏡頭不停變換,女子的生活穿插其中。
鮮豔的紅色指甲,手指間的煙,各色的男人,各色的慾望。
女子時而嫵媚時而風情,時而憂傷時而放蕩,一個鏡頭是一個眼神,轉眼間剛才的表情已然難尋。
就這樣生存在城市的邊緣。
作為流鶯被抓進拘留所時的淡然和不羈,流露出的脆弱和堅強,可憐又可惡。
終於與另一個男人再次相愛時的幸福,想要該頭換臉時的堅定。
那個妓女的夢境裡,她和她的男人也可以依偎著在陽光下並肩散步。沒有夜色,沒有慾望,沒有骯髒。
再不堪的人生裡也可以生出希望,而這時的希望是有多麼強大的力量。
女子在今夜卸下濃妝,除去尖細的指尖,大波浪的頭髮,換上簡樸的服飾,男人會在明早接 她,一起去向另一個城市。她和她認識的人們微笑著揮手告別。笑容竟是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