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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是真奇了。方才與太夫人身邊的人多說了幾句——查詢多日,竟是一點傷胎氣的東西也沒找到,夫人怎麼就會小產了呢?”

這得去問二姨娘。衛昔昭在心裡答了一句。在床上躺了多時,反覆思忖許太夫人和沉星的話,她忽然坐了起來。

許氏的想法、徹查方式,似乎都出了問題。

難道一定要用麝香此類東西才能害得人小產麼?如果是別的傷元氣、傷體質的東西,孩子是不是一樣保不住?如果身子虛弱不堪或是外強中乾了,又如何能保住胎兒?

此事並不是許氏愚蠢,而是因為她身在是非之中,想法有侷限性、主觀性。

衛昔昭想,如果是自己徹查這件事,也不會有任何意外,必是相同的態度、相同的結果,不會有任何不同。

到此時,她也特別想知道,二姨娘究竟動了什麼手腳?如果是尋常易見的毒藥,郎中把脈就會看出來,許氏也就不會陷在這個想法的死結之中而不自知。

明知誰是兇手,卻找不出證據,實在是讓人窩火至極的吧?

設身處地替許氏想想,衛昔昭的情緒很複雜,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一閃而過的同情甚至是歉疚,只需一個理由就能消散——即使她想幫忙,也是無能為力。

就快回衛府了。意識到且開始準備此事的時候,衛昔昭多了幾分不捨。

不捨別院時光,還是不捨別院中的自己和季青城,分不清。

昨夜的一席話,也許很多男子會以不同的言辭、方式說出前面幾句,而末尾幾句,肯說、敢說的人,怕是不多。所以明白,他不該被辜負;所以為他嘆惋,自己無法全情回報他的看重、尊重,最起碼,如今必是自心底有所保留,保留能付出的情意。

季青城看似悠閒,該忙的正事一件也沒耽擱,不在職責之內的閒事也順手辦了,例如蕭龍洛在龍城的行跡,例如莫兆言離開龍城去了哪裡,諸如此類。

回府前一日晚間,衛昔昭依偎在季青城懷裡,看著空中點點星光,無月夜,亦很美。

閒散地說著話,說他兒時就與龍渄很投緣,說她怎麼找到的飛雨;他沒告訴她龍渄真實的身份,她沒告訴他初時是想用飛雨來對付他;他怕她得知秘密反而深受其累,她怕告訴他真實的想法讓他失望。

緣分、距離這種詞彙,其實玄妙得很,一念之間,一夕之間,便已不同。

一件事的形成,是無數個偶爾、無數個掙扎之後的結果。

“府裡的事,用不用我幫忙?”季青城問道,雖然心裡已有答案。

果然——

“不用。”衛昔昭發現自己就快養成對任何人搖頭說不的習慣了,隨後補充兩句,算是解釋,“能不能查清,於我都無壞處。再者,我應付這些事,如今算是得心應手了吧?”

季青城不予表態。

“我心地不好,偶爾甚至會做些壞事。”衛昔昭總結完自己的缺點,丟擲疑問,“你不該看重這樣的人。”

季青城的答覆很是寬容大度:“對我心地好一些,不做壞事就好。”

“那你對我呢?”

“一樣。”季青城逗她,“此時就和我說你自己的種種不是,不怕把我嚇跑?”

“那正好能讓我如願——你跑了,我就讓人大肆宣揚你我形影不離的這些時日,名節毀掉,再不敢有人娶我,我就隨蕭先生四處遊學。”衛昔昭說得一本正經。

“看不出,對我竟如此深情。”季青城打趣。

衛昔昭很配合地點頭,“可不是麼?連我自己都被嚇到了。”

都知道這只是戲言,才同時笑了起來。

她的心,他還看不分明。他不介意。

自己的心,她還理不清。她不心急。

此時不知,這是不是良辰美景。

——

第二日,回衛府,季青城命小九帶人來接的,先於衛府下人。

走進正房寢室,許氏那雙滿是恨意的眼睛,讓衛昔昭暗自心驚。

旁人的遭遇再悽苦,只要你不曾有過相同的經歷,就無從感同身受。

“你滿意了?”許氏的神色、語氣竟很平靜,“你早就在等著這一日,而我不中用,竟讓你如願了。”

衛昔昭沉默。不論說什麼,在許氏聽來,都是一樣的不安好心,那就不如什麼都不說。現在如果一不留神把她氣到,她再一不留神中風,那就成笑話了。衛昔昭覺得,此時自己有必要分一點衛昔晽的善良,同情忍耐一下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