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昔昭自是感激不盡。
忙碌幾日後,衛昔昭才慢慢習慣了養心殿的大小事宜,而大多時候,蕭晨逸只是讓她讀讀奏摺,或是散漫閒談幾句,讓她準備茶點的時候不過是疲憊之時,想嚐嚐不同於宮人的清茶。
衛昔昭卻始終猜不透皇帝到底是何用意。若是為了拉攏人心,或是威脅父親不可不全力效命,是完全沒必要的,只要她在京城,衛府滿門還不就等同於在皇帝手心裡麼?再者拉攏人心的事情太后已經全替皇帝做了,他沒必要再做什麼。
這樣對於她的確是有了不少好處,思緒不知不覺就被分散許多,逐漸習慣了現狀。而且她也實在不願終日悶在府裡,還如以往那般觀看、介入府中爭鬥,如今眾人都是對她千般的討好萬般的順從,是誰都會樂得享有的 。
唯一的壞處,是在府中的時間少了一半,對府中動靜不能及時知曉做出準備。
這日,衛昔昭回府的時間因為蕭晨逸陰沉的臉色而推遲了。也不知是什麼摺子惹得蕭晨逸生氣了,他長久地看著那道摺子,火氣蔓延至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又使得大殿變成了冰窖一般。
可他整個人卻是靜止不動的。
這是讓人不安的原因所在。
衛昔昭看著他清癯的輪廓、蒼勁而瘦的手,竟沒辦法如太監一般驚恐不安。
讓她真正害怕的事情,不在眼前,在柳城,所以平靜。
只是覺得,細看皇帝,其實與尋常男子並無不同,只是他太過深沉難測,從而讓人一見就生警惕不安。至於其他——她想是不是自己太過敬仰父親的緣故,從而覺得兩個中年男子其實不相上下。
這時候可真不該生出這些閒心,衛昔昭掐了掐自己的手,垂頭看著腳尖。
後來,皇帝傳了幾個人覲見,衛昔昭才聽出端倪,原來是大臣反對皇帝將皇陵修建在龍城。因為山高水遠,派出人去難以控制。
蕭晨逸卻是不容反對,看那樣子,誰不同意他就要砍掉誰的腦袋。
這樣的態度,大臣的想法只好咽回肚裡,順從聖命。
鬧來鬧去的有什麼用呢?衛昔昭深感無聊,生氣的沒必要生氣,反對的從開始就不該反對。君臣之間也要鬥,皇帝鬥了這些年,也實在是不易。心裡奇怪的,自然是皇帝為什麼要把皇陵建在龍城。
蕭晨逸在最後,才意識到大臣們對衛昔昭在這裡很是不解,卻也懶得解釋,將人遣散,命人送衛昔昭回府 。
轉過天來,上午,蕭龍淇和許樂瑩過來了。
因為公主駕臨,衛昔昭前去正房相見。原是想如以往寒暄幾句就回房,許樂瑩卻是不依,故作親熱地拉住她落座,說是要請教一件事。
蕭龍淇無意聽這些,起身笑道:“你們先說著話,我去府裡別處轉轉,看看日後的燕王王妃、側妃。”
眾人施禮相送。
之後,許樂瑩道:“近來竟聽不到季青城的訊息了,去季府打聽,才知他竟不在府中,真是奇了。郡主可知他去了何處?”
衛昔昭面色轉冷,“不知。”
“這一想啊……”許樂瑩掩嘴笑起來,“太可笑了。原來叱吒龍城的侯爺,如今是不是一蹶不振,沒臉見人了?”
許氏聽不下去了,斥責道:“住嘴!你回府去吧!”
“姑姑,”許樂瑩若無其事地撒嬌,“我說的都是實情啊,方才所言只不過是街頭巷尾議論中的皮毛,難聽的我還沒說呢。”
衛昔昭的笑竟如秋華悅目,“還有什麼難聽的?你不妨說說。”
衛昔昭這樣說,許氏想阻止也是不能了。
許樂瑩直言相告:“有說他自找倒黴,放著駙馬不做,偏要做痴情種,真是天底下最最愚鈍的人,以往是看錯了他。也有人說,終究是他仗著父親才有一時風光,又在龍城做過諸多不齒之事,聖上不過是隨便找個藉口發落了他。自然,也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說他是遇人不淑,被命格太硬的人方的,才到瞭如今這地步 。”
衛昔昭沉了片刻,才有笑問:“說完了?”
許樂瑩坦然看向她,“暫時就聽說了這些。”
“飛雨沉星,”衛昔昭吩咐道,“把這口沒遮攔的給我拉到繁華市井去,掌嘴!”
許氏臉色一凜,張了張嘴,硬是把攔阻的話忍下了。
許樂瑩剛要有所反應,已被飛雨徑自拖出了門。
“衛昔昭,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官宦之家的閨秀!”許樂瑩罕見地高聲喊著,“你、你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