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我以為是維斯拉科才是商團的領袖呢!”
餘風笑了笑,沒有說話,這個番人的輕視,讓他有幾分不快,既然打過招呼,那就是給足了鄭芝龍的面子,若是繼續和他瞎扯,那就沒有這必要了。里斯本瑞奇聯合商會的代表,好大的名頭,不過,在東方,不知道這個商會是不是也要聽蘭頓的,畢竟那丫不出意外的話,立馬就是這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在遠東的最高長官了。自己有什麼事情,直接和蘭頓去說了,有必要搭理這個威廉姆斯嗎?
另一個陪客,居然是鄭鴻逵。
“這是我的四弟,從小就愛好拳棒,仰慕英雄,聽得餘老弟要來赴宴,死皮賴臉的要跟過來,餘老弟若是不見外,多多和我這個四弟親近下!”
“好說,好說!”餘風打著哈哈,“這龍兄虎弟,餘某自然是不會放過親近的機會的!”
鄭芝龍神色微微一黯,這個詞,在被人說起的時候,經常提到的他和他的另外一個兄弟鄭芝虎的名字,不過,在和劉香的火併中,鄭芝虎卻是不幸溺斃,他一直講鄭芝虎以為左右手,常以此事為生平憾事。此刻餘風一句恭維的話,更是勾起了他心中隱隱的疼。
眾人做下,這早已等候已經的下人們,流水價兒奉上來的各色菜餚,餘風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見到鄭家的做派,也不禁微微有些心動。至於那土包子一樣的威廉姆斯,昨日雖然撐得慌,但是,那是撐並快樂著,昨日簡單的宴席,已經就是叫他幾乎將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了,而今日,看到如此大的排場,也是目瞪口呆。
說起來,他還是沾了餘風的光,說句不好聽的,他威廉姆斯,還不值得鄭家的大龍頭用如此的規格來對待他,而且,鄭芝龍雖然和他們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也未必認為他們那機會退化來的味蕾,能夠品嚐出大明美食的奇妙之處。
雖然看起來不過是一次家宴,但是,也要看參加這家宴的人是誰了,有了鄭芝龍和餘風兩人,基本上,整個鄭府的最高水準,也不過如此了。先上來的是每人一盅熬得濃濃的湯,妙的,這湯盅竟然分陰陽兩格,兩格中的湯一明一暗,相應成趣。然後冷拼十二味,熱菜二十四味,各色煎炒溜炸,一一俱全,甚至到了後面,還有各種時鮮果子奉上來,以去葷腥。
“這廚子是廣平府保定府的名廚,這酒是南京清風樓三十年的陳釀,至於這席中肉食,則是從南洋那邊買的活物,我中原之地,倒也少見,請餘老弟吃酒,總比還吃這海里撈上來的那些傢伙!”鄭芝龍淡淡的說道。
若是這一桌子菜餚的價值,若是放在後世,也算不得什麼,但是,這是大明朝啊,交通不甚便利的大明朝,那麼這一桌酒菜的價值,怕就不是用金錢好衡量的了。
是的,除了金錢,你還要有巨大的權勢,這些東西,做這些東西的人,才有可能在這一個時間,出現在這一個地點。鄭芝龍淡淡的一句話,似乎渾不經心,卻是將他的強勢之處,毫不保留的展示出來了。
餘風自然是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對於威廉姆斯來說,無非就是尼古拉介紹一下這些菜品,然後接下就是可以大快口福。不過,在動嘴之前,他還沒有忘記他的正事,這一點看來,威廉姆斯,還是一個非常稱職的商會代表的。
“餘先生,我們曾經也嘗試和你們維斯拉科商團接觸過,但是維斯拉科似乎對於這流淌著金銀的商路好不在意,若是今後有機會和餘先生合作,我想,我們大家都會變得非常富有的!”
餘風含笑和鄭芝龍舉了舉杯,這個時候,吃喝本來就是小事,誰都知道,這個場合遠遠別吃吃喝喝更重要的事情做。
“合作,很好啊,只要鄭大龍頭給我碗飯吃,我當然求之不得,不過,醜話我可說道前頭,鄭大龍頭那每船三千兩的規矩我可知道的,我家小業小,怕是折騰不起!”
鄭芝龍笑而不語,這是他的死規矩,也是他最大的財源,他才不會這上面多一句話呢。
“這個我知道,三千兩白銀的平安費,對於我們的貿易,不受任何的影響,對不對,尼古拉!”
“你們談,你們談!”鄭芝龍笑眯眯的,像一隻剛剛偷到小雞的老狐狸。
“據我所知,維拉斯科商團似乎也並不是扶桑西邊那個王國的專屬商團,不過,如果餘先生願意的話,我們瑞奇商會,倒是很願意幫餘先生一把,當然,作為報答,在維拉斯科商團達到自己的目的後,只需要象徵性的給予我們幾項商品的專營權就可以了。”
鄭芝龍仍然沒有說話,專心對付一盤做的花團錦簇的肉片,好像這味菜餚,